【文/艾伦·布林德 编译/观察者网 白紫文】
美国政府处理新冠疫情的失败堪称一场灾难性的悲剧——从美国疾控中心最初在检测试剂和口罩佩戴上造成的错误,到一个无知的总统将奇幻思维与思考混淆在一起,甚至到懦弱地做出新冠大流行是蓝州(即民主党州)的问题这种政治考量,等等。
不过,政府的这次失败最重要的原因却未能得到多少关注——本质上,这其是个经济问题。
经济学家经常被指责沉迷于自由市场理论不可自拔,这指责有一定道理。不过,我们给每个经济学学生都教过的最重要的观点之一就是,在外部性(externality,也叫溢出效应)存在的情况下,不受约束的市场会系统性地出错——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人或企业的决策会对决策中没有发言权的第三方产生重要影响。
外部性可能是有益的,也可能是有害的。有关外部性的一个典型例子,就是你邻居的漂亮花园。虽然你没去种任何东西,也不支付任何费用,但你也每天都在受益。 自由市场会造成 (种植花园)这类活动的系统性供给不足。
企业在研发上的支出带来的是更大的正外部性。研发成功的公司只是部分享有着他们的创新成果,其他公司和消费者也在分享其成果。因此,如果让自由市场中的公司放任自流,那么公司在研发方面的投入就会很少。世界各国政府早已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既资助研发、也自己研发的原因。
负外部性通常更引人关注,也更令人担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污染。如果不对公司排放到大气中的污染物收费,他们就会排放过多的污染物。一个多世纪以来,经济学家一直主张对这种市场失灵采取直截了当的解决办法:对污染者给他人造成的损害征税。
此类分析适用于气候变化。二氧化碳不是一种典型的污染物:它不会灼伤你的眼睛,不会让你咳嗽,也不会把天空染成灰色。不过,累积的二氧化碳排放会使大气升温,导致各种各样的气候变化——其中大多数是有害的。由于这种巨大的负外部性的泛滥,我们正逐渐使地球成为人类不适宜居住的地方。
而这一切与冠状病毒有什么关系呢? 新冠大流行通过传染产生了巨大的外部性 ,而我们在遏制病毒方面做得还远远不够。
由于缺乏疫苗,我们对付这种“瘟疫”的主要防御手段与中世纪人们的做法惊人地相似:戴上口罩,与可能会传染的人保持距离。害怕感染新冠的美国人正在采取这些预防措施——至少有一****部分人是这样做的。而这就是外部性****产生的原因。
先是口罩。首先,它们需要花钱。更重要的是,它们戴起来不舒服,会让你看起来——怎么说呢——有些奇怪。为了自己的最大利益而做出决定的个人,会在这些成本与降低他们感染病毒的可能性之间进行取舍——科学家告诉我们,感染病毒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基于对个人成本效益的计算,每个个体将会决定是否佩戴口罩。
那么,邻居、同事和路人他们这些人呢?因为戴口罩对别人的好处远远大于对我们自己的好处,所以戴口罩的正 外部性是巨大的 。与此相一致的是,几项研究认为,戴口罩不仅经济成本很小,而且对健康好处很大。是一笔好交易。然而,基础经济学告诉 我们,自私自利的决策者不会愿意戴口罩 。
美国爆发的反口罩游行示威 视频截图
保持社交距离也差不多是如此。我们都知道保持距离很不方便,尤其是当其他人不配合的时候。这肯定会阻碍经济活动。然而,没有人会奖励那些与他人保持适当距离的人,也很少有地方会惩罚那些离别人太近的人。和口罩的情况类似,自由市场中的个人决策将导致社交距离的缩短。
补救外部性的标准做法是征税或补贴。但对于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而言,这又不切实际。最好的办法可能是强制要求人们戴上口罩、在公共场合保持社交距离,这执行起来会很困难,但在一些州和很多欧洲国家,这么做是有效的。
然而,这时我们又听到了右翼的怒吼——包括一些共和党州长——声称戴口罩或保持距离都是“对个人自由的侵犯”。呵呵,当然,红灯和限速也“侵犯个人自由”,但它们和口罩一样,都可以拯救生命。毫不夸张地说:反对戴口罩的人,都在杀人。
本文是8月12日刊自《华尔街日报》的专栏文章,其评论区讨论十分激烈,观察者网对其部分摘录 如下 :
凯文·伯恩斯:很遗憾,我们很多人其实是意识到了风险所在,我们反对的点在于,许多政府颁布的政令很蠢。就在我们周围,比如说,超过25个人可以同乘一辆公交车,却不允许超过25个人同在一间教堂内。
布莱恩·凯尼格:那瑞典又怎么说?这名经济学教授提议的一切他们都没做,不也一样过得很好?
南森·斯莫利回复:瑞典的死亡率是其邻国的10倍。过得很好?去看看德国吧。
约翰·坎菲尔德:我们H1N1流感期间不也不戴口罩?猪流感期间不也不戴?埃博拉?每个冬天的流感季?问问你朋友去。
基思·瓦格纳回复:因为这些都未形成彻底失控的大流行。帮个忙,控制下病毒、带个口罩吧,别再把戴口罩这事政治化了。
乔治·卡纳汉回复:戴口罩已经被政治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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