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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德国电影，不少人大概会首先想到2004年上映的《帝国的毁灭》。毕竟出自其间的“元首的愤怒”桥段至今仍然不时见于各种恶搞视频。但它算不上“最好的”德国电影，这一荣誉属于一部1981年的老电影，《从海底出击》。这部战争电影（也是反战电影）获得包括最佳导演在内的六个奥斯卡奖提名，《帝国》（Empire）杂志在2010年将其评为史上最伟大的100部电影的第25名——当然也是德国电影中的第一名。有人感到遗憾抑或不解的是，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IP”，居然长期处在闲置状态。一直到2018年底，德国付费电视频道“天空卫视”才在尘封近四十年重新将其拾起，拍摄了一部8集同名迷你剧。大概是因为有着德国著名的巴伐利亚电影工作室（电影版《从海底出击》的制作方）全程参与制作，整部剧集的摄制质量得到了保证。电视剧《从海底出击》播出后，在德国本土取得了113万观众收看，189万观众点播的佳绩，并在2019年上海白玉兰电视节上获得了“最佳海外剧集奖”。许是尝到了甜头，制作方再接再厉，又在2020年4月底推出了续集，是为同样8集的《从海底出击2》。

与上世纪80年代的其他一些老“IP”许多年后“复活”时已经面目全非（比如《变形金刚》的真人电影）不同。《从海底出击》的电视剧，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当年电影的续集。究其原因，电影与电视剧都是根据同一位作者的作品改编的。罗哈尔·根特·布赫海姆（1918-2007）在二战时作为随军记者曾多次随同德国潜艇参战。这样的经历，帮助他在战后写出了“战争三部曲”（《船》《堡垒》《告别》）。电影版《从海底出击》来自其中的《船》，而电视剧则是从《堡垒》开始的。

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从海底出击》在 “道具还原”上都可圈可点。当年拍摄电影时，一丝不苟的德国人甚至按照美国芝加哥科技工业博物馆保存的二战德军图纸，造出了两艘全尺寸的潜艇。其中用于拍外景的那艘甚至还装上了动力可以航行。到了拍摄电视剧的时候，制片方耗时两个月制作了一艘240吨的道具潜艇，这艘“仿真”潜艇内部作战指挥室、无线电室、鱼雷舱、艇长室、主机舱、声呐舱，甚至是艇上厨房，一应俱全。

剧中的道具潜艇

实际上，《从海底出击》的德语原名（Das Boot）就是“艇”的意思。作为一部标榜潜艇“大片”的电视剧，潜艇战依然是剧集的最大看点。由于老版电影中的主角“U-96”号潜艇已在1941年12月归航时被盟军飞机炸毁，《从海底出击》电视剧剧情设定发生在1942年。潜艇的编号也变成了“U-612”（第一季）与“U-822”（第二季）。同第一季的第1集开场就设置了一幕潜艇被击沉的情节类似，新鲜出炉的第二季第一集也以“潜艇视角”展开。“U-822”在艇长约翰内斯·冯·莱因哈茨指挥下，轻而易举地击沉了一艘“货轮”，结果却发现这是一艘满载妇孺的客轮。正当艇长沉浸在“草菅人命”的懊悔中时，盟军护航的驱逐舰不期而至。眼看“U-822”在深水炸弹的攻击下难逃厄运时，莱因哈茨下令行驶到客轮底下，明智的下属立刻理解了这一“高明”举措：敌人的炸弹想要炸到潜艇，就得先炸到他们的幸存者。这个颇为歹毒的花招果然救了“U-822”一命。顺便提一句，史实中的“U-822”经历乏善可陈，并没有参与巡逻因此也没有击沉过敌船……

歹毒的花招

话说回来，电影《从海底出击》虽然贵为经典，但其“曲高和寡” 的口碑倒是与《猎杀潜航》之于电子游戏界差不多：真实得让人觉得冗长，没有激情的战斗，只有日复一日漫长无味的搜寻、躲避、等待、搜寻、躲避……死忠影迷（玩家）固然因此而赞不绝口，路人却只能望而却步。电视剧制作方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海底出击》电视剧的剧情并不仅仅在潜艇上展开。比如，在第一季中，女翻译西蒙娜游走在德国秘密警察“盖世太保”和法国抵抗组织之间，秘密地帮助那些受到纳粹占领影响的人。这为电视剧增添了“谍战剧”元素，也算是给比较沉闷的潜艇剧情带来了一些调剂。

剧中的潜望镜视角

而到了第二季里，“U-822”的艇长莱因哈茨则接到了上司一个神秘的任务——不但一半艇员是外艇调来“掺沙子”，连纸质命令也被要求出海之后才允许打开。莱因哈茨违抗了这一要求，擅自打开了密令，结果却发现里面赫然放着新罕布什尔州（位于美国东海岸）的地图。到了出航那天，这一谜团才被揭开，三名党卫队特工携带枪支登上了潜艇，“U-822”号的使命就是运载这三人登陆美国东海岸执行一项秘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