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為人知的鮑勃·狄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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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勃·狄倫

《紐約時報》16日發表題為《鮑勃·狄倫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是的》的文章,從新出版的圖書《鮑勃·狄倫的另一面》引出鮑勃·狄倫與親密合作者維克多的故事。文章摘編如下:

晴朗涼爽的七月下午,洛斯菲里茲附近一家小客棧,雅可布·梅穆迪斯(Jacob Maymudes)坐在露臺上,回憶著自己第一本書的奇異旅程。這本9月9日才出版的《鮑勃·狄倫的另一面》(Another Side of Bob Dylan),已經開始引起了人們的興趣。

“我從來沒想過寫一本關於鮑勃的書, 他的父親維克多·梅穆迪斯(Victor Maymudes)是狄倫小圈子裡的長期成員,1997年和狄倫大吵一架,四年後與世長辭,留下了24個小時的口述往事錄音帶,雅可布回憶,在自己人生中艱難的時刻,他拒絕寫完父親未完成的回憶錄。

如今傑克(Jake,雅可布的愛稱——譯注)34歲了,早在他長大成人之前,狄倫的傳奇就已經成型,但是關於這位親切的“鮑勃,傑克總是實話實說。他第一次見到狄倫是和父親一起,在通用錄音棚的後院,傑克那年七歲。父親經常和狄倫一起巡演,擔任各種幕後工作——巡演經紀人、司機和保鏢,更別說還要在酒店裡陪狄倫下棋。

從20世紀60年代初,他的父親就斷斷續續擔任這些角色,被視為保護著狄倫的死黨,狄倫去倫敦,第一次在海外舉行演唱會時帶他同行;狄倫在曼哈頓酒店套房裡和“披頭士(Beatles)共用大麻時他也在場。

維克多比狄倫大六歲,是個儀表堂堂的黑髮男人,身高六英尺,1961或1962年左右,他來到紐約,結識了狄倫,之前在洛杉磯做過歌手推廣、經紀人,開過俱樂部,已經是民謠界的成名人物。兩人一見如故,狄倫的事業起飛後,維克多與他的人生軌跡一再交匯。他有時會離開一下,去實現自己的目標,但最後總會回到狄倫身邊。

“他被視為秘密的保管者,音樂歷史學家,《肯定是四號街》(Positively 4th Street)的作者大衛·哈爾杜(David Hajdu)說,“他以神秘莫測、善於保密、值得信賴和滴水不進著稱。

1995年,因為一個年輕女孩的關係,維克多從巡演經紀人的位子上被解雇,發生了這樣的事,狄倫後來還是叫他回來。換了別的明星可能早就把他趕走了。可是這件事之後,狄倫還是讓維克多幫自己尋找不動產。結果到1997年,因為一處地產,兩人吵了起來,導致了最終的決裂。

2000年,一文不名的維克多與聖馬丁出版社簽約寫一本書,開始對著答錄機口述。一年後,他死於動脈瘤,享年65歲,這本未完成的書也成了日益龐大的“狄倫學中的又一個神秘課題,人們對它的好奇與日俱增。

2013年1月,一場火災燒毀了懷利女士在新墨西哥長期居住的房子。她和維克多儘管長期疏遠,但還留著他的骨灰盒。那個骨灰盒也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維克多遺下的東西似乎只有骨灰和那些磁帶了。

“我寫這本書是想向父親致敬,傑克回憶自己最終決定完成父親這本書時的情形,他的職業是做電影與電視的視覺特效,“其他的一切都已經燒光了。

他在YouTube網站放出了一段一小時的原始音訊,“很快就有了每天400次的點擊率,他說。傳記作家、新聞記者和粉絲競相和他聯繫,催促他趕快把另外23個小時的素材也放出來,或者寫一本書。

傑克勤奮地謄寫這些磁帶中的內容,把這些素材寄給父親的出版商,但是遭到了堅定的拒絕。好吧,他決定自己出版這本書。但在Kickstarter網站上發起的眾籌項目未能達到4.5萬美元的目標,《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報導了此事,為他帶來了一些新的捐助,但最後還是沒有籌到足夠的錢。

在一個經紀人的幫助下,傑克再次嘗試,他把父親隨意散漫的故事組織起來,把這些混亂的事件和其他書籍交叉對照,之後他又向聖馬丁出版社投稿,終於得到了合同。

對於狄倫的全部作品來說,《鮑勃·狄倫的另一面》堪稱精彩的補充,很像狄倫自己那種迴圈敘述的詭異繼子。書中一條線索追溯了維克多在洛杉磯落日大道上的波西米亞冒險生涯。第二條敘事線索是親密的對話體,講述了維克多與狄倫狂風暴雨般的友誼。

但是最精彩的篇章還發生前面——1964年對於狄倫來說是關鍵的一年,他從東海岸的民謠泡沫中脫穎而出,做了一次全國巡演。維克多開著一輛藍色福特旅行車,同行的還有民謠樂手保羅·克萊頓(Paul Clayton)和記者彼得·卡爾曼(Peter Karman)。

巡演途中,他們到北卡羅來納訪問了詩人卡爾·桑德堡(Carl Sandburg),在新奧爾良過狂歡節,狄倫被只許黑人進入的酒吧拒之門外。回到巡演路上,他們從廣播裡初次聽到“披頭士的金曲,狄倫瘋狂地把歌詞記在自己的活頁筆記本上。

那年5月,狄倫來到倫敦,有跡象表明他的名聲又更進一步,當他在皇家節日大廳演出時,來的觀眾比平時在美國多得多。最後維克多用高大的身材掩護狄倫從欣喜若狂的人群中逃出去。

凱旋之後,兩人去了地中海邊的希臘武利亞格邁尼度假。“我在海邊玩,下海游泳,維克多回憶,狄倫則留在酒店“打字、寫東西,抽煙,他幹這個的時間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要長。

回到紐約,他們一頭沖進錄音室,狄倫“把一切都傾吐出來,一口氣錄了11首新歌,“一首接一首,連排練都用不著。

成果就是專輯《鮑勃·狄倫的另一面》。23歲的狄倫用這張專輯向布魯斯影響的民謠風格告別,因為他已經征服了這種風格。專輯中的《自由的鐘聲》(Chimes of Freedom)和《我的最後幾頁》(My Back Pages)是頂峰之作,“啊,我曾經如此蒼老,如今卻風華正茂——這預示著狄倫作品中富於遠見的新篇章。

那年夏天快結束的時候,狄倫受邀去德爾莫尼克酒店會見“披頭士。狄倫一行人隨身帶了大麻,根據維克多和其他人的說法,狄倫坐下卷了一支大麻煙,但是笨手笨腳的,還是維克多麻利地幫他卷好。

這是“披頭士第一次嘗試高品質的大麻煙,但是狄倫沒有參與之後的胡言亂語。因為之前熬了好幾夜,還喝了酒,“他倒在地板上昏睡過去!維克多回憶。

這本書並不是為了揭醜或者報復。相反,維克多恭敬地說了很多狄倫的“偉大與“天才之處,因為能參與狄倫“魔力般的神秘巡演而感到高興——儘管狄倫保持著奇異的疏遠。這部書說,一個人愈是接近狄倫,就愈是覺得他難以了解。

維克多始終感激狄倫為他做的許多事情,比如20世紀80年代期間,維克多身無分文,需要錢花的時候,狄倫帶他回到圈子裡來,什麼也沒多問。“你被雇用了,他記得狄倫當時這麼說。

傑克也很尊敬狄倫。我去訪問他的時候,看到他床頭放著精心選擇的舊物,其中包括狄倫巡演的曲目表、狄倫親手寫下的零散筆記,還有一封充滿謾駡的信件,顯然是出自狄倫之手,寫在東京某家酒店抬頭的信紙上,是給一個美國音樂記者的。

“他對我一直都很好,傑克說,他從小一直把那個男人視為父親的老闆。除了15歲那年管他要過幾支“榮譽香煙,“我從沒向他要求過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