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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太日报评论员 宋涛
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Rosoboronexport）国防工业局表示，今年将与该国最大的造船企业联合造船集团一起，提升世界范围内俄罗斯小型和微型潜艇的出口前景。据称，作出这一决定是因为近年来，来自东南亚、非洲、拉丁美洲和中东的很多国家对这一类潜艇的兴趣在不断增长。
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副总裁伊戈尔•谢瓦斯季亚诺夫说：“俄罗斯造船工业和俄罗斯海军在这一类船只（小型与微型潜艇）的发展和操作中有着令人瞩目的经验，这也让我们更有信心把俄罗斯的潜艇向世界市场进行大力推广。据初步估计，未来五年里，世界军火市场中小微型潜艇的份额将可能高达40亿美元。”
众所周知，武器装备是俄罗斯的重要出口产品，也是俄罗斯经济的重要支柱。其中，潜艇更是这些年俄罗斯武器出口的大头，基洛级系列潜艇可以说是近20年来最畅销的潜艇，总共卖出去了近30艘，价值近百亿美元。基洛级潜艇的热销甚至还带动了俄罗斯海军自己的采购，在造价昂贵的核潜艇难以大量建造的时候，基洛级的改进型号636.3型成为俄罗斯海军维持自己水下力量的首选。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基洛级潜艇销售记录这么好，为什么俄罗斯人要转变销售方向呢？要知道，俄罗斯/苏联上一次设计建造1000吨左右的潜艇还得上溯到1950年代，苏联战后批量建造的第一代潜艇613型（西方代号W级）。此后的常规潜艇都是越造越大，大卖的基洛级水上排水量也达到2000吨以上，水下排水量更是超过3000吨。时隔60年又重拾小型潜艇，俄罗斯是在勇于挑战自我吗？这个锅说不定中国就要背一部分了。
我们知道，20年前中国还是批量采购基洛级潜艇的客户之一，但20年后，中国不但吃透了俄罗斯潜艇的技术，甚至还在此基础上推出了自己的更好的出口型潜艇。近年来，中国造潜艇屡有斩获，从传统用户巴基斯坦采购的S-20P，到去年开拓的新用户泰国采购的S-26T，可以说中国造潜艇正在成为世界潜艇市场上的重要竞争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拥有靠谱AIP技术的中国已经成为潜艇出口市场上的顶级玩家之一。去年底泰国防务展上，中国企业展出的全系列常规潜艇模型，就表现了进军这一市场的决心和信心。
而相比较之下，俄罗斯的潜艇技术和其他诸多技术一样，20多年来一直靠吃老本过活。不管是877系列还是636系列，其实都没有超出苏联时代的技术积累。而当年苏联常规潜艇的最大短板是什么？正是现在最流行的AIP技术。尽管苏联早在1950年代就测试过闭式循环柴油机，但由于当时的技术所限，苏联的AIP实验潜艇615型采用液氧作为氧化剂，极不安全。因此，当核动力技术发展成熟后，志在全球的苏联海军就放弃了对AIP技术的进一步研究。所以到如今不谈AIP就不时髦的时代，缺少技术积累的俄罗斯潜艇工业就陷入了窘境。
虽然俄罗斯人也想努力改变，并且研制了677型潜艇，试图在这种新型号上一步到位解决包括AIP系统、自动化作战系统、新型声纳等在内的一系列先进技术。但不幸的是，和其他所有类似的“大跃进”项目一样，试图“一口吃个胖子”的结果就是被噎住。2011年11月，俄军方宣布677型潜艇的发动机、声纳系统和“锂”作战信息系统都存在问题，远不能达到要求，因此不准备接收，已建成的首艇用作试验平台用，后续艇的建造都已被冻结，俄海军不得不选择现有的636型潜艇来“填空”。这也表明，俄罗斯在新的潜艇技术上的努力至少没有完全成功。
677型潜艇的失败还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由于基洛级潜艇毕竟已经卖了20多年，再怎么说也是上世纪80年代的设计了，此前俄罗斯企业对677型潜艇做了很大力度的宣传，各种卖点被包装得花团锦簇。俄罗斯人的算盘是，用677型来接替已经渐露疲态的基洛级潜艇，成为世界潜艇市场上的新“爆款”。由于此前基洛级的良好表现，一段时间里有意向采购677型潜艇的客户还真不少。但俄军方拒绝接收677型潜艇，让所有的潜在客户迅速动摇信心甚至直接放弃。这种时候，包括中国在内其他各国的新型潜艇又陆续推出，可以说近年来俄罗斯的潜艇销售一片惨淡：除了此前早已签订合同正在交付的越南之外，俄罗斯人已经多年没有新的客户了。
因此，俄罗斯人穷极思变，最近两年开始转变思路。不是AIP技术不过关吗？咱们干脆就发展对AIP诉求不那么强烈的小型潜艇。而且这些小微型潜艇在市场上的供应还相对比较少，此前推出过小微型潜艇产品的大概也只有德国和法国，而且还不是重点推广的对象。想想也好理解，毕竟一艘中型或者大型潜艇的价格是小型潜艇的好几倍，利润也比小型潜艇大得多。所以，俄罗斯人决定避开自己的弱点，抓住市场空白，主推小微型潜艇——毕竟AIP系统也是要占用艇体空间和排水量的，小微型潜艇一般不装AIP，也就能绕开俄罗斯最大的短板。
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超过10种不同大小的小微型潜艇的设计，并可以随时投入生产。这些潜艇的排水量从130吨到1000吨不等，其配置完全根据国外客户的需求来设计。售后服务将由单独的合同来确定。据国防工业局称，为这些小微型潜艇安装AIP系统的工作也正在进行中，这将使得潜艇具备更强的水下活动能力，在执行巡逻任务时有更多自主性。这些潜艇能执行的任务将覆盖从战区布雷到发射巡航导弹的各个方面。
不过，和俄罗斯推销其他武器的说辞一样，这些说法中仍然是真实情况与吹牛搀杂，比如AIP那一段。不过，从现实应用上来看，小微型潜艇确实有不少优点。除了采购价格更低以外，小还包括较低的声学特征让它更难被探测到。此外，小微型潜艇的另一个吸引人之处在于它们需要的基础设施更简单，所以客户不用像购买大型潜艇那样，还得花钱来升级港口设备以及各种保障措施。这些优点对于小国海军，或者位于狭窄海域的国家来说格外有吸引力。
当然，俄罗斯鼓吹小微型潜艇的优势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但到目前为止仍然客户寥寥。所以，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今年的表态究竟能不能落实，还得看两个方面：能不能拿出更好的产品，以及能不能推出更优惠的价格和服务。
作者简介
宋涛（微信号fangwutingtao001），亚太智库研究员，资深电视军事评论员、军事撰稿人，首届“防务精英”大赛亚军，香港《成报》亚洲智库研究员。
“亚太军情观察”作者均为资深军事记者和评论员，专栏紧扣全球军事热点和动态，为读者解析大国国防政策、地缘军事动向、国际军事技术、新型武器装备以及军事战略思想等。
（来源：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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