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谁?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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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回到家的你们见到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了吗?那么,你们有没有再度被“别人家孩子”所支配呢?

你不必像我一样以双胞胎之一的身份长大,就能意识到社会比较在生活中许多重要方面上被强调——但是双胞胎肯定对此了解颇深。

生活中的社会比较

我的双胞胎兄弟在我们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曲折前行,然而即使道路不同,在检验某项能力的时候我们往往还是会以对方作为参考标准。也许是因为这种比较的影响对我们是如此强烈,所以我们努力做到“相等”,谁都不想让对方在任何重要领域感到自己是弱者。

举个例子,在中学时我们参加了城市田径运动会的400米比赛。我们一起冲过了终点线,获得了并列第三。我们一起冲过终点这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赢得比赛都要重要,这件事给我们带来的喜悦和胜利一样。

有时候胜利,是不用比较。图片来源:pixabay

我们的职业生涯带我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这或许算件幸运的事情。社会心理学家阿贝•特瑟(Abe Tesser)的研究表明,兄弟姐妹选择了不同的职业通常会消灭不愉快的对比效应。确实如此,当兄弟姐妹避免在同一领域竞争的时候,他们可以享受自己的成功,也会为其他兄弟姐妹的成就高兴。

我的兄弟和我都避免使用脸书。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社会比较了。一项研究发现如果人们用脸书来与家人、朋友保持联系,分享生活中的趣事,那么使用脸书可以是一个有趣而健康的行为。但如果用脸书来查看一个熟人的经济状况或是感情生活,人们就可能会产生嫉妒、抑郁的情绪。脸书在某些方面来说是有益和有趣的,但是负面的影响我们可就不需要了。脸书官方承认使用脸书可能会造成心理健康问题,但他们认为益处大于坏处。脸书如何解决这点、找到最佳的平衡负面与正面影响的方法,还有待观察。

别误会,社会比较很重要。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利昂•费斯廷格(Leon Festinger)在1954年提出了社会比较理论。根据理论,我们之所以进行社会比较,是想要在缺乏客观的评价标准的情况下,获得准确的自我评价。我们在向上比较时,会产生想要 自我提升(self-improve) 的念头。而我们在进行向下比较时,主观幸福感会得到增强。有研究发现,乳腺癌患者会和那些比自己更不幸的患者进行比较,从而获得慰藉。

在我看来,虽然没那么雅致,但这个老笑话捕捉到了精髓:

两个远足者偶遇了一直灰熊。灰熊饥肠辘辘,两眼冒绿光。第一个远足者迅速脱掉登山靴,从包里拿出了一双运动鞋往脚上套。另外一个人惊恐地开口问道:“你、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没有人能跑过一只灰熊。”

“我不需要跑过灰熊,我只需要跑过你。”第一个远足者淡定地回答他。

社会比较的对象是谁?

截至目前,社会心理学家们研究社会比较已经50多年了。一个问题经常被当作关键:我们和谁比较?

是的,社会比较在生活中无孔不入,但是和某些人的比较会更重要。我们常常找这些人来比较而不是其他人。那么,这些人是谁呢?

最直接的答案是,我们最常与之比较的人是与我们在比较相关属性上相似的人。这些人的性别、年龄、背景等特征,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可控的比较条件。这样我们能以一种简单直观的方式对比我们的行为和成就。

找别人家的孩子,是为了更直观的对比。图片来源:pixabay

举个我最喜欢的揭示比较相关属性在社会比较中重要程度的例子,是我当时大概四岁的女儿去上日间托儿所时发生的一件小插曲。

在托儿所的入口处有一个宽而低的黑板,孩子们最喜欢用各色的粉笔在上面涂鸦。有一天,在我去接女儿的时候,我发现她正在黑板上画画,旁边坐着她的一位朋友。碰巧,这个小姑娘和我女儿的出生日期一样,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

她们俩各自努力画着画。你们可以想象她们那个年纪会画出什么东西,我破译不出她俩任意一人的杰作。在我和女儿打完招呼之后,她立即伸出胳膊,递给我她用过的粉笔。

“画一个人。”她请求道。

我接过粉笔,画了两三个看起来不错的人形,然后把粉笔还给了她。之后,我女儿开始给人像填色。

过了一会儿,我女儿朋友的母亲来了。她愉悦地看见自己家的孩子并来到画板这边。但当她对比起我女儿可辨认的艺术创造和她女儿符合年龄的模糊涂鸦时,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震惊。

她几乎是尖叫地问道,“她画了这个?这真的是她画的?”

我立即将她从灾难中解救出来,揭露了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她看起来有一点尴尬,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我女儿和她的朋友有着相同的关键特征——性别和年龄,而考虑到绝大多数家长是如此在乎自己孩子,孩子间画作的对比让她深受打击。

看来不管在哪里,社会比较都难以避免。

既然如此,在你今年回家被比较的时候,不免也用用向下比较的慰藉策略——至少你不像作者一样,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啊。

(来源:果壳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