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节奏可以再紧凑些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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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主演的刑侦剧《重生》,由《白夜追凶》编剧指纹执笔,被称作《白夜追凶》的兄弟篇。《重生》的故事同样发生在虚构的津港市,《白夜追凶》中的关宏峰、韩彬、赵馨诚等角色,也短暂地出现在《重生》里。《重生》主体故事应该是发生在《白夜追凶》“213灭门惨案”之后。可以看出,主创团队有打造“白夜宇宙”的雄心。秦驰(张译 饰)是一名津港市西关支队专业素质过硬、能力超群的刑侦警察,侦破过不少重大悬案。在“714枪案”中,他与刑侦队的五个兄弟一同出警,与九个犯罪分子在一个仓库内火拼,犯罪分子全军覆灭,自己的五个兄弟也壮烈牺牲,只有他活了下来。但因为脑部弹片残留,他丧失了枪战前后的大部分记忆。作为“714枪案”的唯一幸存者,秦驰不免被人怀疑是黑警——为什么只有他幸存?

张译饰演秦驰

侦破“714枪案”,构成《重生》的故事主线。不过编剧采取的策略是,主线+支线、大案件套小案件,“714枪案”贯穿始终,但每隔2-3集都有一个自成一体的小单元剧。

就悬疑部分来说,《重生》的整体处理在线。比如“714枪案”,编剧很懂得吊住观众胃口,差不多每一集都会扔出关于案件的一个新线索,让观众拿着拼图一点一点接近真相。与此同时,形形色色的障眼法也让案件显得愈发扑朔迷离。

“714枪案”有多个疑点:行动当天,西关支队出警,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和记录?复盘现场,射向秦驰的子弹最少,子弹似乎有意躲开他?秦驰屡次接到陌生人电话,电话那头信誓旦旦“714枪案”是秦驰设局,秦驰真的是幕后黑手吗?

观众也知道,作为大男主的秦驰不可能是反派。所有障眼法既是为了让案件显得扑朔迷离,也是为了给主人公制造戏剧困境。观众代入的是秦驰的视角,秦驰陷入困境会让观众紧张,秦驰摆脱困境也让观众有情绪快感。一切都是编剧技巧而已。

除了“714枪案”外,目前5集涉及两个案件,一个灭门惨案,反转的设置比较精巧;另外一个毒贩失踪案,也是疑点重重。编剧正常发挥,没有明显掉链子。

针对《重生》的指摘,除了国产剧一贯廉价的打光外,主要就集中在该剧的节奏上。跟很多强情节、强冲突、快节奏的刑侦剧相比,《重生》的节奏有点慢过头了。

该剧的制作人表示,《重生》是一部具有文艺气质的悬疑涉案剧。慢是一个主动的策略选择。《重生》从秦驰的大段内心独白开始,而之后的剧情,秦驰的旁白一段又一段,甚至连秦驰的助理路铭嘉,也有大段的内心旁白。有观众据此认为秦驰有点“装”,但其实,编剧是想以大段的内心旁白,反映秦驰的内心,反映“714枪案”对他整个人生的冲击。

秦驰从噩梦中醒来

并不难理解秦驰的“恍惚”——尤其是张译出色的演技,让这恍惚显得可信。一场激战,秦驰痛失他的五个铁兄弟,只有他自己活下来,他是痛苦的;他想侦破案件,但他却丧失案件前后的记忆,他被无力感裹挟;部分记忆的丧失让他的生活仿佛重新开始,他不太清楚此前自己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和别人相处,他对世界有提防和戒备,这种戒备也会表现为冷漠和距离感……

这样类比虽然抬高《重生》,但它的表现手法与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是有相似之处的,观众想要看战争片,但李安关注的是战争对于一个人深远的影响。而《重生》之“重生”,不仅指涉案件的侦破,也是秦驰如何在痛苦中重建生活。虽然《重生》的处理手法粗糙单一(只会靠旁白),但刑侦剧中有更多细腻的内心戏,也是不错的尝试。

《重生》节奏慢的另一个原因,则属于编导的失误了。剧中的男人戏写得都不错,秦驰等男性角色也有血有肉,可一到女性角色和感情戏,灾难就开始了。

首先是秦驰与前妻冯潇(赵子琪 饰)的感情戏。第1集突兀插入了一段两人在树林里你追我赶的热恋戏,还突然换了一个韩式滤镜,着实尴尬,也绝无必要。第5集,冯潇误会秦驰与陈蕊(赵今麦 饰)的关系,吃醋后怒腾腾地走了,就更让人觉得狗血。冯潇好歹也是一个资深女警官,但《重生》中的她,更多时候是“感情用事”。

哪怕实力派,扮嫩演偶像剧也是尬啊

编剧是想通过冯潇的视角,来体现秦驰“重生”前后的变化。这无不可,但增加的感情戏画蛇添足,完全可以更简略更轻巧地处理。

剧中秦驰与陈蕊的对手戏也不少。陈蕊是“714枪案”中犯罪团伙头子陈夕的妹妹,陈夕在激战中被歼灭。陈蕊随手带着小尖刀,一直跟踪秦驰,想杀了秦驰替哥哥报仇。在知道陈蕊的意图后,秦驰的决定着实出人意料:他让陈蕊一直跟他,搭他的车,允许陈蕊刺杀他——而陈蕊还真刺伤过秦驰一回。秦驰下班后,陈蕊就在秦驰家的楼道里过夜,直到有一次陈蕊发烧,她住进秦驰家里,被冯潇误会。

赵今麦饰演陈蕊

秦驰的一段旁白说出他这么做的原因:陈蕊对他毫不遮掩的强烈恨意,是他失忆后感受到的这个世界给他为数不多的真实情感。虽然可以勉强自圆其说,赵今麦演技也不错,但俩人无关紧要的对手戏实在太多了一些,除了拉长剧情外,与剧情主体没什么关系;并且诸多桥段,也很违反常识。

《重生》虽然只有28集,但它还可以更精炼一些。编剧指纹如果不擅长写女性戏,像《白夜追凶》这样扬长避短,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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