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贾樟柯在第四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群访中表示,可能今年是自己团队做的最后一届平遥国际电影展。“我们已经把这个品牌打造好了。我们没有花政府一分钱,全部是社会的资本。”
他回忆起去年张艺谋导演在开幕式上勉励平遥国际电影展要办下去,要办成一个有影响力的影展。“电影展是一代一代人要往下办的,这个机制不应该是离开一个人就不能再办了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早离开,早培养新的团队,让新的团队接手,让平遥国际电影展摆脱贾樟柯的阴影,让它获得独立的生命力,所以我们选择在它强壮的时候离开。”
贾樟柯表示,希望自己今后会以观众的身份来参加平遥国际电影展。“我非常想看电影,四年电影节我几乎没看过电影,我想回到一个观众的身份。”
针对有媒体提出的放映饱和情况,贾樟柯回应说,在第三届影展闭幕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平遥观众和媒体的人数呈几何状增长,当时希望今年能够扩建三个厅,让放映空间进一步扩大,满足电影节观众的需求,但是因为今年经历了疫情,扩建计划没能开展。与此同时,今年后台报名的媒体数超过了五百多家。“现在能容纳观众数量最大的是1500座的露天剧场,还必须有一些观众还得到门厅听直播,这没办法,总会有一些遗憾,希望未来疫情过去之后场馆能进一步丰富。”
贾樟柯透露,今年因为防疫,影展的举办要经过更完善的防疫步骤,有很多准备匆忙的地方。他也解释了抢票难的原因。“难度在于如果我们想抢先放映最新的电影,那么我们需要耐心等待这些影片手续的完成,我们也得等待片方的回复,所以几乎每次我们都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才能定。”
他表示,平遥国际电影展因此保证了百分之百的国内首映率,接近90%的亚洲首映以及接近50%的全球首映,由此保证了影展的新鲜度,但是弱点就是没时间上票务平台。“因为如果上猫眼、淘票票这类票务平台,需要很长时间的提前量,我们的选片周期跟片方谈判讨论的周期就会缩短。”
今年的平遥国际电影展,大家对几部入围影片的质量产生了质疑。对此,贾樟柯回应说,对于一个影展来说,最主要的就是要秉承一种开放包容的姿态,要发现新的电影现象,而这些新的电影现象可能是大家非常拥戴的,譬如那些一票难求的评价很高的电影,但也有一些电影可能有极大的争议,或者观众对它有极大的陌生感,或者判断不了它。“但是它是一个新的情况,国际电影展就是提供新的电影情况观察的观察站,所以我们会把不同的电影选进来,让人们了解当代电影的全貌和最新的情况。”
在谈及山西电影有关话题时,贾樟柯表示,山西电影的进步有目共睹,平遥国际电影展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透露,从一开始就在几方面希望助力山西电影,因为它是山西本土的电影展,是在山西人民帮助下建立起来的电影展,因此有职责推动山西电影的发展。
“首先是从教育上,我们前三届一直有一个单元叫做‘平遥一角’,邀请山西大学、山西传媒学院,山西太原师范大学等省内有电影专业的学校派定额的学生来,和其他国内著名的学院,比如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一起交流,让山西的学生跟电影教育和电影工业发达地区的孩子们能有密切互动的机会,觉得自己也是整个大的电影环境的一部分。第二个举措,每个单元,我们都在尽力寻找山西人的声音,除了‘从山西出发’这个单元,我们本着鼓励本土电影的原则,只要影片质量有让我惊喜的地方就会选到各个单元里面,让山西的电影人能够全面参与平遥国际电影展。”
贾樟柯透露,今年“从山西出发”这个单元的影片的反响特别好。“那天谢飞老师去看了刘泽导演的作品,看完以后觉得很惊艳,很喜欢这部电影,觉得山西还真是一个出导演的地方。”贾樟柯表示,刘泽导演的影片《来处是归途》算是平遥国际电影展产业板块培养出来的山西本土制作。他也表达了对未来新的平遥国际电影展团队的期待,“如果说有一种精神能够传递的话,我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支持本土电影,因为毕竟是在山西做的电影展,不能忘了这个土地。”
“我们拍片没太想视野的问题,我觉得就是感情的问题吧,感情真挚了,别人能进入到你的世界里面,那个世界就是开放的,感情不真挚那个世界就是封闭的。”在最后回答记者如何把中国故事讲给世界的问题时,贾樟柯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