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亮相博鰲:解讀他與G20擔憂的那些事

腾讯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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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太日報訊】周小川的這次亮相,講述了他對諸多全球性問題的擔憂,而這些問題,也將成為今年G20峰會的重要議題。

3月24日,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出席博鰲論壇,參與“轉型中的G20:全球愿景,中國方案”這一分論壇的討論。周小川指出,G20峰會將于2016年9月在杭州舉行,目前會議的議題可能會包括全球形勢分析、各國的政策協調配合、SDR如何進一步發揮作用等。

他認為,應該通過逐步的探索,提高SDR(特別提款權)的威信、提高它的使用量,幫助各國更好地管理風險,增強各國合作的有效性。

同時,通過G20峰會的討論,各國在應對匯率市場波動和資本流動等問題時,能夠協同合作。

人民幣入SDR是全球需求

2015年,12月1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正式宣布,人民幣將于2016年10月1日加入SDR。

周小川指出,人民幣加入SDR,不是中國的計劃或要求,而是全球的需求。在次貸危機首先在美國爆發以后,美元開始大幅波動。所以大家試圖尋找更穩定的金融格局。從中國的角度來講,一方面中國的貿易和投資伙伴非常多元化,另外中國周邊的國家,在整個金融危機過程中,有貿易支付方面的困難,這一困境和所謂的儲備貨幣或者說主流貨幣有關、和幣值有關、和流動性也有關。亞洲周邊的國家之間,出臺了很多相互支持的方案,諸如貨幣互換、相互融資等。

“融資和貨幣互換的過程中,大家自然會想到,美元也不是那么穩定,干嘛非要用它呢?還是可以用更多元化的東西。”周小川指出,這些國家考慮到SDR本身是多種貨幣的籃子,而且是由IMF掌控,IMF一直把這個問題當做一個比較重要話題。今年,SDR如何進一步發揮作用,將放在G20討論。

據周小川回憶,2011年法國主辦G20峰會的時候,對SDR如何發揮作用是話題非常感興趣,那時候時任法國總統的薩克奇來到南京,主辦了一次國際貨幣體系的研討會。2011年最終開G20峰會討論的時候,被希臘問題沖擊,希臘變成焦點。

周小川認為,當時關于SDR的議題,討論得不太充分,今年將進一步進行討論。也就是今年3月底,在巴黎再開一次國際貨幣體系的會議。國際貨幣體系里面最主要的內容就是SDR。從中國人民銀行的角度來看,可能更會逐步提高SDR的威信、提高它的使用量,對于風險的管理,相互之間合作的有效性,以及將來在各種報表中使用的時候,它的客觀性、波動性都會比過去的體系會做得更好。這是一個逐漸探索的過程。

金融改革將成為G20重要議題

在博鰲論壇上,周小川還介紹了G20會議的其他重要議題。

他表示,今年G20會議的準備和往年一樣,首先“財經口”要討論全球經濟形勢,也包括個別國家投資的情況。討論經濟形勢非常必要,盡管這個討論不一定要得出什么重要的決議,但是形勢判斷是其他所有對策的一個基礎。

他指出,近來,全球經濟形勢不平穩,有時候會出現很重大的問題,甚至能夠左右原來議定好的財經議題。“希臘債務危機發生的時候,正好趕到2011年G20加納峰會召開的前期,所以那個會議整個的聚焦點,轉移到希臘問題。這種情況還是有可能發生的。”此外,這次G20峰會還會強調結構性政策的設計和使用。

國際金融體系IFA歷來是G20關注的問題。首先在危機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希望國際貨幣基金動員更多的資源,也就是說,出現危機以后,如果需要救助,大家要籌錢,應該用什么機制、什么方式來收集這些資源,資源不光是錢,更主要的是國際金融組織以什么樣的架構,能夠更好地預警,出了問題能更好地解決,能更好地反映世界經濟結構的變化。比如新興市場權重的變化等等。

金融改革同樣是G20長期關注的議題,主要是由金融穩定理事會來歸納,向大會做匯報。G20組建是為了應對危機,有危機就需要改革,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很多重要的金融改革,其中包括關于銀行體系改革的巴塞爾iii協議。這次也會討論金融改革,會重點強調宏觀審慎管理框架,和繼續討論處理“大而不能倒”的金融機構的議題。

普惠金融也是今年G20的議題之一,普惠金融強調如何更好地為發展中國家、為貧困群體、為大眾、為中小企業做好金融服務,為此也專門成立了工作組。

綠色金融在今年也被納入G20地討論范圍。在全球氣候變暖的情況下,在環境受損的情況下,金融活動要明確支持“綠色發展”的活動,使用新興工具包括綠色信貸、綠色債券等等。

和前兩屆一樣,G20還會討論稅收問題,因為財政政策的順利施行,還需要動員更多的稅收。“前兩年有一個題目叫稅基侵蝕與利潤轉移,這種現象使得國家財政收入狀況發生惡化,從而也會減弱財政政策的能力。”為防止這一情況,這一議題也將G20討論。

周小川指出,每次峰會之后,一部分經濟議題和改革議題,會形成大會批準或者大會同意的文件,一般會開出一個單子,這是表明G20國家經過首腦批準,要達成共識的內容。

各國將參考G20溝通結果制定政策

在G20會議達成共識后,決議地執行和各國政策的協調,顯得尤為重要。

周小川表示,G20是應對危機的產物,1999年開始,第一次會是為了應對亞洲金融風波及其蔓延,2008年升級為峰會,為應對全球金融危機。所謂應對危機,首先是商討危機解決方案,用什么辦法克服危機,用什么辦法能夠帶動復蘇。復蘇以后,商討如何保持更強勁、可持續、更加平衡地增長。這里面包括宏觀政策地協調。

首先,從需求方面來看,危機一般會導致全球信心下降,總需求疲軟,因此,投資和消費不景氣。總需求政策方面的協調是一個重點任務,因此會重視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的作用。

在貨幣政策上,有些國家實行了QE(數量寬松),而且可以從第一期,做到第二期,再到第三期。有的國家實行了QQE,就是數量和質量雙寬松,甚至從最近兩年開始,還有一些國家實行負利率。因此,G20財經口會討論,在經濟協調上評審數量寬松政策的效果如何,數量寬松政策退出的時候,應該怎么做,會不會產生溢出效應。同時大家會討論,負利率政策影響多大。總之會通過討論大家關注的問題,來增強協調。

“普遍有一種聲音說,貨幣政策很重要,但是也不能過度依賴貨幣政策,還要發揮好財政政策的作用。”周小川指出,財政政策在近期可能發揮的作用會更加重要,但是各個國家財政政策的空間不一樣,所以大家也會有爭議,就要討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赤字率是多少、總債務率是多少等等),有空間更多地應用財政政策。財政政策除了支出方面,也是有收入方面,能收的稅還是要收上來,才有空間來實行這些政策。

周小川指出,今年G20峰會的討論中,大家更加關注結構性政策,結構性政策這一提法地意思是,有一些經濟體的結構性矛盾比較重,光依靠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還不能解決問題,必須針對結構性的弱點進行改革。盡管時間要花得長一些,但是這些政策會真正地解決問題。

在全球金融市場 出現波動的情況下,全球也關心各國政策協調的問題,涉及匯率和資本流動。

周小川認為,首先,這一輪匯率的爭議和大宗商品降價有關系,特別是石油價格大幅下降以后,導致一些產油國收支平衡受到很大影響,匯率率先發生比較大的變化。

也隨著金融市場出現風波,需要加強在匯率方面的溝通和協調,各國都不贊成采用競爭性貶值的辦法來解決問題,不能靠過度匯率貶值來刺激出口。

跟匯率、宏觀政策關聯在一起是資本流動,最近一段的資本流動對新興市場國家不太有利,這些都是需要G20協調討論的問題。

周小川稱,這種協調討論不一定會達成一致性文件,但經過溝通以后,各國的宏觀政策制定和執行方面,實際上會參考各國共同討論的結果,使得政策更加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