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草採挖季：走進青藏高原蟲草第一縣

雜多縣蘇魯鄉山榮村婦女諾日在挖蟲草。新華社記者吳光於攝。

一位婦女在雜多縣蘇魯鄉山榮村的山坡上尋找蟲草。新華社記者吳光於攝。

６月的瀾滄江源，一場大雨後山區的氣溫降到了４攝氏度。道路泥濘不堪，遠方的天空中烏雲暗沉一片。

“這樣的天氣，外地人覺得不好，對挖蟲草的人可是求之不得！顛簸的汽車中，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雜多縣蘇魯鄉黨委書記索南才仁說。豐沛的雨水將加快泥土中的冬蟲夏草成熟，而陰天對於風餐露宿的“草民來說，沒有了高原陽光炙烤，更能集中精神“尋寶。

在享有“青藏高原蟲草第一縣美譽的雜多縣，蘇魯鄉的冬蟲夏草，無論產量還是品質都屬上乘。

沿著蜿蜒的鄉村公路前行約７０公里後，結曲河橫亙於前，橋頭上裝著兩扇鐵門，白天放行，夜晚關閉。

上世紀９０年代以來，冬蟲夏草價格與日飆升，大量人員涌入雜多縣“淘金，由於“僧多粥少，蟲草產區的居民與外來者矛盾頻發。２００５年，青海省、玉樹州分別出臺政策規範蟲草採挖活動。如今，每逢採挖季，雜多縣、鄉、村分別設置檢查點，對採挖活動進行管理。

在山榮村，雜多縣檢察院工作組的８名工作人員自５月１８日起在博達拉檢查點駐點，防止鄰縣民眾越界採挖，發生糾紛。

順著一條蜿蜒的河流前行，朝著尕那神山前行約兩公里，便到達了山榮村二社的“草民部落。一片平緩的草地上，分佈著１７頂帳篷。白天的“部落靜悄悄的，只有村民益西卓瑪的帳篷裏傳出孩子們嬉鬧的聲音。大人們上山挖蟲草時，１１個孩子被寄放在她家，約２０平方米的帳篷成為一個臨時託兒所。

在二社社長扎西東周的帶領下，記者爬上了蟲草採挖區。海拔５０００米、幾乎成６０度的陡峭山坡上，人們帶著厚厚的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手裏握著小镢子，匍匐在草地上，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一旦發現伸出地面的棕色子座，立刻挖下去，再輕輕從泥土中捻出蟲草，小心翼翼地裝進懷中。一旦折斷，身價便大打折扣。

“今年的產量不太好，２３歲的諾日攤開手掌，向記者展示著她一個上午的勞動成果——４根蟲草，“以往半天挖上２０根不成問題。

２２歲的江才剛從玉樹州八一職業學校中專畢業，全家８口人全部在挖蟲草。他告訴記者，蟲草是全家的經濟命脈，早在７年前他們就從村裏搬到了縣城。家裏今年買了一輛獵豹越野車。“這個不算什么，我們鄉里開‘霸道’車的就有２０多個。江才說。

近年來，瘋狂的蟲草價格在雜多縣造就了一個個創富神話。一家人一個月收入３０多萬元的事屢見不鮮。雜多縣縣委書記李延斌介紹說，目前全縣人口５８０００人，７０％居住在縣政府所在地薩呼騰鎮，蟲草收入佔到當地人均年收入的８０％以上。

傍晚７點半，人們陸陸續續從山上返回，音樂聲從小夥子們摩托車后座上的大音箱中傳出，回蕩在山谷。帳篷裏，人們拌著糌粑，吃著幹肉，用滾燙的熱茶驅散一天的辛勞。

“一年中最安靜、最享受的時候就是現在，沒有手機、電視，與世隔絕。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年能夠多挖點蟲草。皎潔的月光下，江才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