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美国再次免疫!

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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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托马斯·弗里德曼】

如果乔•拜登要在自己的车屁股上贴一个反特朗普的竞选口号,我建议用这个:“让美国再次免疫。”

此次疫情暴露并恶化了这样一个事实,在过去二十年,我们作为一个国家已经极大地削弱了本国的力量之源。我们同时削弱了自己的认知、生态、经济、社会、治理、公共健康和个人健康免疫系统,而这些系统却正是我们挺过此次疫情,使我国人民的生命财产损失降到最低所急需的力量源泉。

所有这些免疫缺失症都是我们作为一个国家在过去许多年中放荡不羁,装傻充愣所应得的下场,比如我们贬低科学和阅读的价值,把侮辱公务员当作政治游戏,将政治娱乐化,更别说自己那些糟糕透顶的饮食习惯了,这已让40%的美国人患上肥胖症。

我们装傻充愣的例证之一是上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某人“将一名试图劝离聚集人群的护林员推入水中”(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

沃伦•巴菲特说的对:只有大潮退去,你才能知道谁是在裸泳。而现在裸泳的正是我们自己。我们仍然非同一般,现在的事实是无论新冠病毒确诊病例还是死亡病例,我们美国人都已经领先世界了。

弗里德曼接受美国CNN的视频采访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们国家在各个方面都是世界领先的,” 我明尼苏达州老家75岁的退休女士格洛丽亚•杰克逊这样告诉《华盛顿邮报》的记者。“可我们现在呢?刻薄。自私。顽固,有时候还无能。……其它国家几乎都要可怜我们了。……我们不能我行我素。……领导缺失加上一盘散沙,所以人人都自行其是……这就意味着弱者要承受最大的损失。”

我们的集体性社会免疫缺失症是由不同的病源多年累积而成的,但最主要的病源莫过于脱离正轨的美国共和党。唐纳德•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不过是我国免疫缺失症的病状之一,而他占据高位则极大恶化了我们的病情。

当我们亟需最正确的科学引导走出困境的时候,特朗普每天却谎话连篇,还将一切他不喜欢的消息斥为“假消息”,这极大干扰了我们的“认知免疫”功能——使我们从谎言中识别真相,将科学与科幻分开的能力。

当我们需要全球合作共抗疫情的时候,特朗普却赶走了我们所有的盟友。

当我们需要高度的社会互信以便统一行动居家隔离的时候,特朗普分裂人民的政治伎俩和左右逢源的两面手法破坏了我们为赢得这场抗疫之战而所需的“万众一心”,他一面告诉美国人要听他的话居家隔离,另一面又让美国人勇于反抗他们所在州的州长。

当可支付医保变得尤为重要的当下——此时身处抗疫一线的工作者想知道在他们工作或是身染疾病的时候,他们能否得到足够的安全保障——特朗普却一心只想废弃奥巴马总统提出的《平价医疗法案》而不提供任何可替代方案。

当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亟需本国的早期预警系统全力运作的时候,国土安全部和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的四个顶尖职位“却充斥着临时代理官员,而新冠病毒却每天都在全世界蔓延,” 加勒特•格拉夫最近在《政治报》写道。

而特朗普恶毒报复任何敢于顶撞他的公务员,无疑使国家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不敢发声。专家们都害怕违逆了总统的意志而不敢做出头鸟。

新冠疫情以来,美国知名流行病学家、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和大总统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图片来源法新社

如果我们大家想要对新冠病毒集体免疫该怎么做呢?首先要明白,近几周的居家隔离唯一目的就是要延缓病毒的传播。我们还需要一项具有可持续性的规划来拯救生命和我们的生计,直到我们能够群体免疫,无论是靠自然免疫还是靠疫苗接种免疫。现在有三种方法能够做到群体免疫。

一种是瑞典采用的部分隔离法,在保护高风险人群的同时让最健康的人缓慢受到感染,然后康复,最后自然获得群体免疫。

另一种方法是中国策略:首先严格隔离,然后复工复产,但出行人群要佩戴口罩并彼此保持距离,充分利用中国的国家监视系统来检测、追踪和隔离任何病毒携带者以控制病毒扩散,直到最终疫苗研发出来使大众获得群体免疫。

我们似乎更倾向于选择中国模式的更民主版本——但采用一种完全随意的,各州自扫门前雪方式。

我们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呢?我就这个问题询问了奥巴马时期的公共卫生局局长维韦克•默西(Vivek Murthy)博士,他最近出版了一本极有思想深度又恰逢其时的著作《抱团:在一个有时孤独的世界里人情纽带的治愈力量》。

“考虑到我们不能像中国那样严格监视和检测,事实是我们最多能有10%的胜算。简而言之,我们落后了,”默西说。

他补充说,没错,根据不同的风险等级而逐步解除封锁也有道理,但前提是各州采用了大范围且有效的测试工具,能迅速出具检测结果。然后这些检测结果能及时分发给各个小组,这些小组有权即时追踪并隔离大街小巷的感染者或高风险人群以阻止新冠病毒的进一步传播。

“时间最重要,”默西说。“损失时间就等于损失生命。”

我们现在所做的检测,就是特朗普所一直吹嘘的那种,其实没什么用。除非你能随时随地迅速可靠的获得检测结果,然后这些检测结果才能转化为追踪潜在感染者的有效工具。

默西说:“以这个标准来看,我们还差得远。通过检测发现感染者以及他的所有接触者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因为我们美国人今日所面对的最大挑战是“社群传播,”默西解释说。“比如一个糖尿病患者和三个孩子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这三个孩子要回学校上学,而患者的配偶则要回单位上班。我们怎么做才能既让他们安全出行又不会把病毒带回家里呢?具体来说,我们怎样才能切实保护那些高风险人群?”

默西建议联邦政府实施中国隔离模式的美国版本:租用空置的旅馆,然后将高风险人群或感染者隔离在这些旅馆中。再雇佣大量失业人口,让他们加入各州由公共卫生专家领导的追踪小组。

总而言之,如果我们想在拯救大多数人生命的同时又能让他们有工可做免受失业和悲观绝望的困扰,就需要联邦政府协调推出中国隔离模式的美国版本。

但特朗普拒绝接受这套以科学为依据,全国协调的隔离措施,因为敦促他的支持者不遵守它自己政府提出来的抗疫方针在政治上对他有利。

特朗普貌似认为他可以对大自然咄咄逼人,虚张声势而又八面玲珑,这就是他做房地产生意的方式,并在当选总统后继续在很多议题上玩弄这个把戏,而他所属的共和党则总会向他提供掩护。

但这套把戏对大自然则不管用。大自然不是选秀节目《学徒》的参赛选手。它就仅仅是化学,生物和物理的混合体。我们是作为选手来参加它主持的选秀节目。我们不能解雇它。而是它来解雇我们。

它向我们投掷病毒,飓风,洪水,干旱,热浪和瘟疫来筛选出适者生存的物种。那些幸存者都有一个且只有一个共同特点:它们最善于生产那些应对筛选的化学,生物和物理物质。

这才是唯一重要的。所有那些不能做到这一点的物种都被解雇甚至退回到了造物主那里。

(观察者网由冠群译自《纽约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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