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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吳沁俣 北京大學學生
圖| 張虹海 行走中國公益俱樂部理事長、著名戶外活動攝影師
提起新西蘭，大家會習慣性地想到奧克蘭。我周圍的朋友，無論是去新西蘭求學還是定居，基本上都留在奧克蘭。這麼看來，好像奧克蘭才是新西蘭當之無愧的窗口，很多人甚至一直拿它當成了首都。相比之下，真正的首都惠靈頓就顯得有些落寞，一是面積小，二是人口少，更重要的可能是華人比例太小，搞得一個堂堂的首都知名度卻一直屈居次位，甚至還比不過度假聖地皇后鎮。當然玩笑歸玩笑，新西蘭的城市各有特色，每個人的喜好不一，對於城市的好感當然也不一樣。相比之下，奧克蘭是摩登的現代化都市，皇后鎮是活力四射的度假村，而首都惠靈頓竟給人一種意料之外的浪漫情懷。
本想著去首都，一定要帶著“朝聖”的心情。畢竟首都大多都是莊嚴肅穆的，無論是政治中心還是經濟重鎮，首都有的是大氣磅礴的歷史建築，抑或是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即便這些都沒有，那也一定有民族情懷和愛國主義之風撲面而來。可惠靈頓偏偏就讓我大吃一驚，剛下飛機迎接我的就是瞪著大眼捉魚的咕嚕和氣宇軒昂的甘道夫。小小的機場裏除了這兩個懸掛在屋頂的巨大雕塑以外，別的就是些樸素簡單的裝飾和設計，這裏更沒有什麼豪情壯志或者是大愛大美的宣傳語，平淡到讓你看不出一個發達國家首都應有的氣勢。但轉念想想，正是這份隨性才是新西蘭該有的樣子，就算在首都也找不到一點矯揉造作，可愛的新西蘭人民嚮往的可都是中土世界夏爾的悠閒生活。
但城市總有不同，就算悠然自得也要分怎麼“悠然”、怎麼才能“自得”。在新西蘭的眾多城市之中，惠靈頓當然不是南島小鎮一般天然去雕飾的樸素，作為首都，它是認真雕琢過的。這裏有各式精美的建築，有風格迥異的餐館店鋪，當然還有象徵著權利的國會大廈，可作為首都，它卻沒有大氣磅礴的震撼或是莊重威嚴的約束，有的竟是一股濃濃的浪漫氣息。
整座城市依山傍水，我從酒店出來就沿著長長的濱海大道走走看看。一面是依著地勢修建的錯落有致的房屋，一面就是蔚藍清澈的海水。雖沒有“千帆之都”的名號，但惠靈頓的帆船也絕對算得上一景。藍天白雲之下，碧波蕩漾之中，那些白得耀眼的帆船好像都在呼喊著愜意。
吹著海風，燦爛的午後陽光卻一點也不覺得炙熱。我繼續向前走，海濱公園裏就熱鬧很多。正巧趕上週末，小咖啡館前的露天涼傘下座無虛席。點上一杯咖啡，看看長白雲靜靜地浮在天邊，懶散地打發一個週末的下午再愜意不過了。可小孩子是耐不住性子的，他們在步行道上跑來跑去，父母就在一旁看著美景，盯著孩子，看似度過一段二人時光，實際又充斥著濃濃的家的溫馨。惠靈頓可愛的地方有很多，最讓我喜歡的便是那些精巧的設計。在海濱大道上有很多巧妙的雕塑，其中讓我記憶深刻的是一個面朝大海，弓著身子向前的銅人。他目視前方，眼神迷離卻毫無表情。你若是開心，便可以覺得他和你一樣沉醉於美景不可自拔，好像要全身心地投入這如癡如畫的景色之中；可你若不開心，那這銅人好似也和你一樣，只想趕緊縱身一躍脫離這現實苦海才算甘心。不過現實中的惠靈頓這麼迷人，我還是願意醉心其中，老老實實多看幾眼。
這裏除了雕塑，就連路面上的設計都別具一格。路面上用白色顏料繪製的“Everybody’spathwaytoenjoy”（每個人享受的方式）好像小時候玩的粉筆畫，樹枝般的路徑連接著一個個圓形的畫框，裏面是各類有趣的享受方式，都配上可愛的插圖。比如有養個可愛的小狗，或者停下來和別人聊聊天，還有騎自行車的時候為企鵝減速，或者買一包連海鷗都愛的薯片。每一段小小的話語中都充滿著惠靈頓人的幽默的生活態度和積極生活的情趣，就連繪畫的角落都寫著“AbsolutelypositiveWellington”,的確是無敵陽光樂觀的惠靈頓。
在海邊大道上，隨處可見在惠靈頓享受生活的人們。坐在海邊寫生的女孩，認真地撲捉著每一束光線下的影像，世界的喧鬧此刻與她毫無關係；兩個朋友坐在石墩上分享著剛買來壽司，這頓沉浸在夏日微風中的午餐雖然簡單卻那麼美味；年輕的情侶走累了便跳上高高的平臺，坐在上面有說有笑，大概此刻光線下對方的面龐才是最好的風景；還有躺在海邊木板地上的姑娘，曬著太陽，聽著歌，不一會就陷入了夢鄉。這條長長的海濱大道，本來也沒有多麼特別，正是因為這每一個都悠然自得的個體，才讓整座城市都散發著浪漫與隨性。
最難忘的是海邊賣藝的一對情侶，男孩彈著吉他深情地唱著熟悉的旋律，女孩則在一邊應合著節奏，揮舞著兩片綠色的紗幔，好似翩翩起舞的翅膀，又好似大海中翻滾的波浪。他們的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投入又享受地演奏完一首又一首的歌曲。唱到動情處的時候，他們總會不約而同地望著對方，那一刻彷佛世界只有彼此的感覺讓人為他們的真情動容。對於他們而言，賣藝不是什麼苦差事，因為身邊的這個人，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都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付出。我默默地在一旁看了許久，正好一首曲畢的時候，我走過去給他們放上幾塊零錢。男孩和女孩都笑得那麼真誠，然後客氣地和我說謝謝。我也笑了，我說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說這話是真心的，漂洋過海來到南半球的城市，感謝他們的溫情讓我感受到一座城市的溫暖。
在濱海大道上走了一路，惠靈頓的浪漫與溫情體現在這裏的每一個人身上，這一刹那已經我分不清到底是城市的浪漫感染了他們，還是他們的溫情塑造了這座城市。不過我不願再多想，畢竟美好難得，不如用心把握。一座浪漫至上的首都，我想這一定是我行程中最美麗的意外。
《悠遊新西蘭》系列遊記介紹：
2月10日從香港出發，我開始了爲期一個月的新西蘭之旅。當我真正踏上這片中古世界的一刻，才發現原來電影中的場景就那麽真實的存在。在南島環遊的路上，我見到了最原始、自然、純淨的山水美景，也體驗了甯靜、平淡、閑適的生活方式。對我而言，旅行的意義不光是用腳探索，更是用心感悟。景色可以趨同，但心境不同，所見所感都有所不同，而唯有用心的旅途才是真正的路途。謹以此遊記系列，記錄我這一路的見聞，與讀者分享一路的喜悅，願你能通過我的眼看見不一樣的新西蘭。
作者介紹：
吳沁俣，90後女孩，現就讀于北京大學。二十出頭的年紀，懷揣著對世界的無限渴望，也憧憬著未來的一切可能。雖然年紀不大，她卻一直追尋著生活的不同種可能，堅持行走在路上，用心感悟人生，用文字記錄思緒。每一次遠行都是換位的人生，而每一次思考又都是心靈的沈澱。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卷雲舒。如今這位90後大學生在《亞太日報》開設專欄《雲卷雲舒》，以自己單純甯靜的心爲讀者打開一扇新的視窗，品味人間百態，共賞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