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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何西窗
“ I'll be there for you,when the rain starts to pour.”
当《老友记》的六位主演陆续走进摄影棚，他们经过莫妮卡的客厅，重新躺在钱德勒与乔伊的沙发椅上，走进中央公园咖啡馆（Central Perk），然后《老友记》的主题曲《I'll Be There For You》响起，所有人聚在喷水池橙色的大沙发前。屏幕前的粉丝都哭了。
《老友记重聚特辑》剧照
时隔17年，5月27日美国经典情景喜剧《老友记》重聚节目正式播出，1小时45分钟的采访特辑，从詹妮弗·安妮斯顿、柯特妮·考克斯等六位主演，到制片人、编剧等幕后创作者，乃至剧中汤姆·塞立克（莫妮卡前男友，里查德）、玛姬·惠勒（钱德勒前女友，珍妮丝）等关键性配角，Lady Gaga、贝克汉姆、BTS（防弹少年团）等特邀嘉宾（国内版本有删减）均悉数现身。
“最终回杀青之后，六位主演只曾聚齐过一次，直到今天。”重聚节目打出了字幕，这场重聚期盼已久。
粉丝市场上，六位主演和那张橙色沙发完成重组，这似乎不仅仅是一场明星IP怀旧，更像是一场时代性的穿越，所有回到了27年前，瑞秋穿着婚纱闯进咖啡馆，然后6个年轻人在纽约生活、工作、恋爱，一段长达10年的有趣、温暖又啼笑皆非的故事开始了。
而在资本场上，这场重聚同样隆重。在海外市场上，《老友记》重聚节目登陆流媒体HBO MAX，被视为HBO MAX上线一周年的贺礼。在国内市场上，重聚特辑“统一”了三大视频视频，在爱奇艺、优酷、腾讯视频三大平台联合上线。
全球市场在迎接这场重聚，希望这场重聚能给《老友记》带来更大的生命力。
《老友记》重聚，粉丝忙怀旧，视频网站忙版权
一个经典IP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即时爆发的流量红利与感染力，也不仅仅是绵长的生命力与衍生开发链条，还有它时光沉淀之后愈久弥新的冲击力。
对于全球娱乐市场而言，《老友记》就是这样的一个IP。从1994年播出到2004年最终回完结，这部情景喜剧故事绵延至10季，播出时间长达10年，连续5年获得全美民选奖的最受欢迎喜剧，在超过一百个国家播放，全球播放次数超过千亿次。
《老友记》剧照
它区别于现在全球市场上盛行的史诗级制作、格局庞大剧情烧脑的IP剧，如前两年风靡的《权力的游戏》系列，现在扛鼎Disney+的《曼达洛人》《旺达与幻视》等衍生剧，而是以温情的布景，轻松愉快的剧情制造出一个温暖世俗的桃花源，十年时间，热闹的客厅里朋友们围坐一团，日常生活乱七八糟但精彩纷呈，六位主演陪伴观众一起成长，没有真正伤害，所有人都有美好结局。
《曼达洛人》剧照
于是《老友记》无形中成为了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全球流行文化中的一个符号，也成为千禧一代的情感印记，《老友记》的联合创作者戴维·克兰(David Crane)说，“它是关于你生命中朋友就是家人的那段时光”，具象化的代表着友情、爱情、陪伴这些美好的抽象概念，也象征着一代人傻乐无聊但又弥足珍贵的青春时光。
《老友记》重聚特辑播出当天，国内#老友记##我们为什么爱老友记#等相关登上微博热搜，微信指数日环比上升502.07%，各类欧美圈影视KOL、大V自发进行相关转发，微博《老友记》相关话题阅读量达到12.3亿。豆瓣上《老友记》重聚特辑超过2.4万人评分，评分达到9.5分。
《老友记》微信指数日环比上升502.07%
而《老友记》在粉丝市场掀起的怀旧热潮，也让各路内容平台迫不及待凭借东风收割用户。海外市场上，HBO MAX无疑是希望《老友记》重聚特辑能够吸引一波增量会员，从2020年初华纳兄弟传出制作《老友记》重聚特辑的消息，IP热度已经完成几轮发酵，虽然由于疫情冲击重聚项目出现延误，但如今真正落地，粉丝集体欢呼。
国内爱优腾三大平台已经把握住了时机，分销了《老友记》重聚的版权，虽然《老友记》在流量热度上并没有展现出抢眼的数据，但是经典IP剧的长尾价值不容忽视。
“《老友记》重聚特辑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华纳只想让你购买流媒体会员去把原剧集再重看一遍》。”微博上有影评人调侃道。
这个玩笑指出了《老友记》重聚特辑背后的价值，近两个小时的重聚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目的在于让怀旧的粉丝们再次重温原剧，加深IP情感积累。而粉丝们重温复看，无形中增加了IP的内容价值，海外流媒体市场上坐拥《老友记》十季版权的HBO MAX，显然将迎来一波用户红利。
而国内，《老友记》剧集版权全面开花，目前爱奇艺、优酷、腾讯视频、B站都先后宣布获得《老友记》内容版权。虽然国内美剧剧迷相对垂直，《老友记》作为17年前的老剧，核心粉丝已经长大，IP认知度在如今的年轻受众中未必比预想中大，但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视频网站们不愿意错过这个全球性的大IP。
从海外到国内，一个经典IP引发的版权战
现在值得注意的，或许是《老友记》重聚特辑背后直白的资本利益争夺。
海外市场HBO MAX作为独家版权拥有者，没有不必要的版权纠纷，但是获得独家版权之前，华纳兄弟可是花费了大成本。2018年，华纳兄弟尚未发展流媒体业务，但也试图从Netflix手里收回《老友记》的版权。这时Netflix花费1亿美元完成一年续租。但是事情只是出现了一个缓和，一年租约到期，华纳兄弟压制Netflix、打造流媒体的决心也逐渐显露，2020年初华纳兄弟果断收回了《老友记》版权。
《老友记》剧照
这个回收过程里，HBO MAX以4.25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老友记》系列未来五年的独家播放版权。华纳兄弟作为HBO MAX的母平台，但这场交易不过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传统制片厂们收拢版权的意图显然十分明显。
这场版权周转，最终导致Netflix用户们哀鸿遍野，在HBO MAX还未上线之时，北美地区无法在线上观看《老友记》，一度导致《老友记》的蓝光碟、DVD以及数字下载量暴涨，而当时《老友记》的碟片价格并不便宜，10季蓝光套盒94.93美元（约604元人民币），数字下载则高达139.99美元（约891元人民币）。
实际上，《老友记》系列出了不断发酵出线上红利与付费价值，作为一个经典IP，《老友记》的相关开发也让资本市场瞩目。媒体报道，2019年《老友记》系列迎来25周年，乐高ideas系列新推出了《老友记》套装，宜家用自家产品作道具还原出莫妮卡的公寓，许多城市都有模仿的Central Perk咖啡店，华纳影业与Superfly合作在纽约推出《老友记》沉浸式体验展览，美国家具巨头Pottery Barn则与手华纳兄弟推出《老友记》主题系列产品，包括杯子、家居饰品、织物、家具等14件周边。不久前，乐高正式发布创意百变高手系列新品10292“老友记公寓”。
乐高发布的创意百变高手系列新品10292“老友记公寓”
显然，如若有意进行线下衍生周边开发，《老友记》依旧是一个宝库。
而在国内，虽然尚无版权方进行官方IP运营，但是《老友记》在资本场依旧有一定的存在感。爱优腾B站纷纷布局《老友记》系列版权，优爱腾拿下了重聚特辑，为系列剧集上线进行引流，只是《老友记》重聚在国内引起的连锁反应比预想更热闹。
在《老友记》重聚节目国内上线几个小时后，爱优腾作为版权方联合发布声明，谴责B站上出现了《老友记》重聚特辑的侵权盗版视频，严重侵害了创作者以及版权方的正当权益。而截止写稿时间，B站上相关视频已经被删除，但是B站官方并未做出回应。
实际上，海外剧早早就被各大平台视为必争之地，2010年搜狐视频最开始购买外剧资源，将《生活大爆炸》《老友记》等引进国内，2014年腾讯视频与HBO签约，独家引进了《权力的游戏》《大西洋帝国》等美剧，海外剧集在国内迅速收割用户，但2015年“审后再播”“限外令”等政策出台，海外剧集结束同步播出时代，视频网站们的海外布局受阻。
到2017年爱奇艺与Netflix合作，优酷与NBC环球、索尼达成合作，视频网站们的海外剧集布局出现第二波高潮。但是相比搜狐视频开启“看美剧，在搜狐”的热潮，“限外令”之后的海外剧，因IP体量和删减阉割的影响，除了《权力的游戏》系列余威尚存，其它并未出现全民性流量大作。
到如今，B站扩建放映厅，拿下《杀死伊芙》《正常人》等海外剧集，优酷宣布上线《神探夏洛克》《9号秘事》《我的天才女友》等海外IP剧集，海外剧集似乎又再次成为国内视频平台稳定用户、增加用户粘性的砝码之一。
视频平台之间的竞争关系越发明显，外剧内容或许不是平台的核心内容，但却是平台内容构建的重要板块之一。平台们试图在版权上站在同一起跑线，剧集上线后，再以平台社区氛围与内容运营完成决胜。而《老友记》像是一声枪鸣，让所有人重回战场。
在商业开发上，《老友记》IP已经被不少人未雨绸缪。据天眼查APP显示，“老友记”商标已被多家公司及自然人申请注册，国际分类涉及服装鞋帽、食品、广告销售、饲料种籽等，申请人包括华纳兄弟娱乐公司、大埔巴蒂制衣有限公司、优酷网络技术（北京）有限公司等。《老友记》中的咖啡馆“Central Perk”名称也已经被多家公司及自然人申请注册为商标。
据天眼查APP显示，“老友记”商标已被多家公司及自然人申请注册
公众或许可以把《老友记》重聚特辑视为一个节点，一方面，海外流媒体市场上HBO MAX再一次发力，传统制片厂的IP优势发挥作用，无形中影响着Netflix和其它流媒体平台。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是国内视频网站又一轮外剧IP版权争夺战的开始，在《老友记》之后或将有更多外海剧集出现在主流视频平台。
全球流媒体竞争越来越激烈，抛开各类版权内容战争带来的IP分割与溢价，好消息是，观众将看到更多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