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火車站響起“祝您旅途愉快的廣播,月臺上已沒有人影。在晚點三個多小時後,一趟列車終於開動。它行駛的鐵路,還是英國殖民者在100年前修建的。由於年久失修、線路老化,火車一直沒敢提速,只有每小時30公里。 與這條舊軌平行的,是一條建設中的現代化新鐵路。當地人都知道,這條蒙巴薩到內羅畢的新軌(蒙內鐵路),來自他們的中國朋友:鐵路全部由中國企業承包承建,使用的是中國設計、中國裝備、中國技術標準和管理規範。
曾幾何時,中國建設的坦讚鐵路極大地提升了中國在非洲的形象,成為中國的一塊“金字招牌。現如今,以新技術、新裝備為特點的新型中國鐵路再次走出國門,走進非洲,成為中國“走出去戰略在非洲的“新名片。
要想富,也得先修路?
非洲資源豐富,人力充足,潛力巨大,但苦於沒有路——非洲鐵路總長度僅佔全球的7%,迄今還有13國完全沒有鐵路。
在埃塞俄比亞,法國殖民者建造的鐵路多半已被廢棄,毛驢、駱駝仍是不少地方的主力交通工具。在尼日利亞,因為交通不便,每年大量玉米、花生、芒果成堆爛在地裏,無奈與惋惜寫在農民臉上……
種種窘況,正因為中國工程隊的到來而發生改變。今年1月1日,由中國交通建設集團總承包、中國路橋有限責任公司承建的蒙內鐵路正式動工,將使兩地之間的旅行時間明顯縮短。這是肯尼亞100多年來興建的首條鐵路,全長480公里,貫穿八個郡。
去年8月,中國承建的長達1300多公里的安哥拉本格拉鐵路全線貫通;三個月後,連接尼日利亞首都阿布賈和卡杜納的鐵路(阿卡鐵路)宣告竣工,中國企業接著還要承建全長1400公里的沿海鐵路項目;在埃塞俄比亞,中國公司打造的首條城市輕軌進入試運行,連接鄰國吉布提的鐵路也在緊張鋪軌……
中國鐵路走進非洲,是中非互利共贏的大生意。肯尼亞總統肯雅塔說,相信蒙內鐵路將促使肯經濟增速從5.8%升至8%,並將創造數萬個就業崗位,進而推動經濟轉型。而本格拉鐵路通車後,30噸貨物的運費從之前的1.5萬美元驟降到1500美元左右。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中國老話同樣適用於廣袤的非洲大陸。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非洲局副局長羅熱·諾爾說:“非洲鐵路建設活躍度很高。從經濟角度而言,這將幫助非洲建立通向全球市場的途徑,也將有助於刺激當地經濟。
對中國企業而言,非洲已成為其“走出去的重要市場。中國在非修建的鐵路項目多數採用“中國制式,每個項目都會帶動國內機械裝備、建築材料和機車的出口。而中國鐵建、中國路橋、中土集團等企業在非洲承建的鐵路合同,金額都在數十億到數百億美元之間。
鐵路一停運,土豆就漲價
“這條鐵路如今對於我們的重要性,就像血管之於人體,安哥拉莫希科省副省長岡巴古這樣評價本格拉鐵路。他告訴記者,今年有段時間,因為線路施工,鐵路停運了45天,當地的物價立馬有了反應,“土豆價格貴了三四倍。
鐵路就這樣悄然改變了當地民眾的生活。安哥拉國家鐵路局局長若裏奧·邦古說,安哥拉27年內戰幾乎炸毀了所有鐵路,到處貧瘠荒蕪。戰爭結束了,人們渴望美好的生活,“本格拉鐵路通了,遠方的海鮮如今也出現在內陸家庭的飯桌上,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鐵路,改變了很多中國人和非洲人的命運。中國鐵建阿卡鐵路項目部經理李慶勇告訴記者,在施工過程中,企業遇到了各種挑戰,包括50多度的持續高溫、徵地拆遷、治安問題等,還有埃博拉疫情、恐怖襲擊這樣出乎意料的狀況,“但不管怎樣,我和我的同事們一路堅持下來了。
他告訴記者:“我2001年來尼日利亞,那時候剛剛研究生畢業……女兒出生15天,我就回到工地,她現在4歲,爸爸對她更多的只是一個概念。看這位被烈日曬得黝黑的男人,眼眶已微微泛紅。
而現年25歲的尼日利亞小夥子拉克已是一名熟練的焊接工了。他說,自己很幸運,在阿卡鐵路工地上遇到一位來自中國鐵建的“師父李福財,手把手地教他焊接鋼軌技術,現在他靠手藝養家,村裏人很是羨慕。
中國鐵路工程隊總有離開的一天,但學到手的技能不會。這些在中非鐵路合作中培育的產業工人,不僅有了在社會上立足的本領,還能在今後的國家工程建設中繼續發揮力量。
埃塞吉布提鐵路線施工期間,雇用的當地員工超過1萬人。中國工人的“傳、幫、帶,讓其中不少人成為電焊、機械操作、電務通信等領域的行家裏手。埃塞總統穆拉圖說:“這條鐵路不僅是埃塞的第一條現代化鐵路,也是埃中友誼的一座橋梁。
非洲也有一個鐵路夢
非盟委員會主席德拉米尼·祖馬曾說過,非洲有一個“世紀夢想,就是將非洲所有國家的首都用高速鐵路連接起來。
非洲完全有理由憧憬未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未來三年,全球經濟增速最快的10個國家,將有7個來自非洲。在東非,蒙內鐵路將逐漸延展,最終連接烏干達、盧旺達、坦桑尼亞等6個國家,形成東非交通大動脈。在西非,阿卡鐵路和沿海鐵路都是尼日利亞“三縱四橫國家鐵路幹線網的一部分,最終都將併入龐大的西非共同體互聯互通鐵路網。
中國鐵路工程在非洲遍地開花,並非沒有遇到外部競爭,相反很多國家都對鐵路是否採用中國標準、是否簽約中國公司等問題反復思量,但最終中國企業往往憑藉更合理的工期、更有競爭力的報價和過硬的品質,拿到訂單。
安哥拉國家鐵路局局長若裏奧·邦古說,本格拉鐵路項目綿延1344公里,竣工後運營狀況良好。事實證明,中國鐵路的建設速度、工程品質、服務水準都值得信賴,“中國標準是我們的正確選擇。
然而,一些西方學者和媒體仍以有色眼鏡看待中非攜手,給中國企業貼上“新殖民主義“資源掠奪者等標簽。對於這類言論,非盟委員會負責基礎設施與能源事務的委員埃爾哈姆·易卜拉欣說,這類指責毫無根據。多年以來,中國一直幫助非洲國家建設基礎設施,從鐵路、公路到電網、電站,再到移動通訊,“發揮的作用有目共睹,中國始終是非洲真正的朋友。
津巴布韋副總理穆旦巴拉說,中國積極參與非洲建設,打破了西方國家的長久壟斷,導致西方媒體不顧事實的攻擊與譭謗。隨著中非間長期投資和大型合作項目的增多,這種“西式批評不攻自破。
“中國致力於推動全方位和互利共贏的中非合作,始終遵循‘真、實、親、誠’的理念,秉持正確義利觀,幫助非洲築巢引鳳、提高自我發展能力,惠及非洲人民,共圓發展振興之夢,中國領導人的誠摯之言,植根於綿延的交往歷史和邁向共同繁榮的大願景,這才是中非合作的真正底色。(參與記者:韓墨、蔣國鵬、楊旸、鄧耀敏、王丙飛、袁卿)(更多報道,請掃描新華社攝影部所發新華全媒頭條二維碼,或關注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