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行長“選秀”

圖為日本央行行長白川方明。 資料圖片。

日本央行行長白川方明５日宣布於３月１９日提前離職，理由是為日本政府搭建央行新領導班子提供方便。白川稱這一決定未受政治壓力影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安倍晉三上臺後，多次施壓要求央行配合政府推出超寬鬆貨幣政策，作風向來穩健的白川不敢怒也不敢言，成了受氣的“小媳婦。此次宣佈提前離任，也算是給安倍一點難堪。

白川的任期原定於４月８日結束。對於把克服通縮、復活日本經濟押注在央行貨幣寬鬆政策的安倍看來，芝加哥經濟學派出身的白川學究氣太重，是正統央行穩健派的忠實信徒，完全不合“安倍經濟學的心意，早就該走人。

白川提前離任後，日本政府遴選新任央行行長的步伐將大幅加快。如果把挑選央行行長比作挑“媳婦的話，安倍晉三恐怕是最難伺候的一個“婆婆。

“安倍經濟學是日本媒體界效倣“裏根經濟學生造出來的一個詞。“安倍經濟學的三大支柱之一是貨幣寬鬆。安倍的邏輯是：央行大量印錢，市場流動性氾濫，物價肯定能漲起來。因此，安倍對下任央行行長人選的指示是：必須認可“安倍經濟學，根據安倍旨意，推出非常規的貨幣寬鬆措施。

根據安倍劃定的這一“紅線。日本媒體列出了６人大名單，基本可分成“官僚出身和“學界出身兩大陣營。前者包括大和總研理事長武藤敏郎、日本經濟研究中心理事長岩田一政、亞洲開發銀行總裁黑田東彥；後者包括東京大學教授伊藤隆敏、慶應大學教授竹中平藏、學習院大學教授岩田規久。

除了安倍這一“婆婆的意見外，日本朝野各界“七大姑八大姨也提出各自標準。如副首相兼財政大臣麻生太郎提出，央行行長必須要有組織管理能力，還得身體好，精通英語，以方便經常出差與各國央行行長和財長溝通。麻生強調的組織管理能力被外界解讀為對“學者派的排斥。在野黨大家黨則提出，新行長一不能是財務省前高官；二必須得有博士學位，據說這才能“與國際接軌。而上述六人中，只有伊藤和竹中擁有博士頭啣。

日本央行行長人選需經國會參議院同意，而在７月份參議院改選之前，安倍自民黨與盟黨公明黨在參院不佔多數席位，這意味著在野黨掌握著人選關鍵。２００８年，執政的自民黨推薦時任央行副行長武藤敏郎出任行長，但一再遭最大在野黨民主黨否決，這也是時任首相福田康夫心灰意懶決定辭職的因素之一。

說來諷刺，剛剛在眾議院選舉中交出政權的民主黨因為繼續是參院第一大黨，再次掌握了央行人事任命的決定權。不過，當家才知柴米貴，三年多的短暫執政期，好歹讓民主黨對執政不易有了切膚體會。民主黨新黨首海江田萬里表示，不會在央行人選上為了反對而反對，也不會像以往那樣刻意排除官僚出身人物。

目前，呼聲相對較高的是武藤敏郎與岩田一政。兩人都曾擔任過央行副行長，都主張更積極的貨幣寬鬆政策。其中武藤曾任財務省事務次官，２００８年因在野黨杯葛未能如願出任央行行長後長期執掌智庫大和總研，其在資歷、經驗、能力、學識、政界人脈等方面的綜合能力可以排在第一。

但武藤也有兩大弱點：一是民主黨能否自打嘴巴，承認２００８年反對武藤出掌央行是意氣用事，二是武藤在貨幣寬鬆方面的發言沒有岩田等人激進。岩田出身內閣府官僚，但官僚色彩更輕，在貨幣寬鬆方面持更大膽推進立場，如建議央行設立基金購入外國國債。其弱點也有二，一是性格比較溫和，容易成為強勢政府的傀儡；二是能否控制強大的央行組織尚待證實。

據日本媒體報道，安倍更青睞自己的哥們，即另一個岩田——岩田規久。但在麻生心目中，財務省元老、又有過央行副行長經歷、英語水準夠用的武藤無疑是最佳人選。岩田規久？在麻生看來，就是一誇誇其談的學者。

日本央行行長的人選，最終可能取決於安倍和麻生的角力結果。如果市場非要押注，最好還是押寶在武藤身上，畢竟這是一個相對理性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