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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7月26日报道，英国政府内部报告显示，尽管约翰逊在公开场合以特朗普盟友的面目示人，但私下里，他和他的政府试图与特朗普拉开距离。
报道称，一名约翰逊内阁成员告诉《星期日泰晤士报》，很多政府成员认为，如果特朗普大选失利，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顺利。一名保守党的资深顾问透露，目前很多政府成员都同意的假设是，一旦拜登胜选，就不再需要单独签署英美贸易协定。一名主管国际贸易的英国高官近日在访问华盛顿时就被约翰逊政府告知，应该对贸易协定的前景保持低调和谨慎。
尽管约翰逊政府官员的这些内心话，目前并不代表英国政策的调整，但显然，所谓的“英美特殊关系”并没有表面上显现得那么坚固，而是已陷入了表里不一的尴尬境地。
跟着特朗普政府跳舞不划算
其实约翰逊政府的官员这么评估对美关系也不奇怪。虽然与前任特蕾莎·梅政府相比，约翰逊政府与美国走得更近，但并没有换来更多的实质利益。
以5G为例，特朗普政府强迫英国改变对华为的态度，被认为是约翰逊政府对美反感情绪上升的原因之一。因为，华为已在英国电信市场耕耘了20年，要把华为设备从英国电信设施中移除，至少需要10年。这可能导致2400万英国电信用户的服务处于不确定的安全风险中。
更重要的是，拒绝华为有可能使英国在5G领域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会是落后状态，而5G技术是下一轮工业革命的基础技术，这将导致英国工业的竞争力在未来全面落后。
而目前，英国经济正经历300年来最糟糕的表现，同时财政赤字创下了和平年代以来的新高。英国急需稳定的出口市场和重新振兴的产业来制止经济下滑。
跟随美国，除了一份英美自由贸易协定，得不到其他东西。而英美自贸协定，只是增加了英国对美国市场的依赖程度，而且还被推迟签署。对于英国经济来说， 既不救急，又充满潜在风险。这笔得失账应该不难算。
避免对美国大选单边下注
假如约翰逊政府官员向英国媒体泄露的这些消息不涉及内部政争，那就包含了另一层意思：向外界表明不准备对美国大选单边下注。
自约翰逊成为英国首相以来，无论是个人人设、对疫情的处理方式还是对国际事务的决策，都给外界留下了与特朗普步调一致的强烈印象。这种印象反映到美国大选上，就是单边下注。
与此同时，特朗普一系列转移内部矛盾、维护中低层白人选票的招数已近乎使尽。无论从英美关系出发，还是从约翰逊的政治前途考虑，美国大选的形势已不允许他单边下注。
英国脱欧后的适应性反应
当然，不能因为约翰逊政府官员对特朗普政府不满，就认定英美关系将出现重大转变。
种种迹象表明，约翰逊政府正在摸索地缘政治上继续跟随美国，经济事务上逐渐与特朗普单边主义分手的路子。
这份政府内部文件披露，目前很多约翰逊政府成员都同意的假设是，一旦拜登胜选，就不再需要单独签署英美贸易协定，因为可能会出现一个包括英美在内的多边贸易安排如“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
加入CPTPP是约翰逊政府6月开始强调的事。这显然是想通过加入多边谈判，扩大英国脱欧后的出口市场。而CPTPP是特朗普废除TPP后的产物。英国想加入CPTPP，等于是向特朗普单边主义说“不”。但与此同时，在涉及中国香港、南海、土耳其、利比亚等地缘政治的事务上，英国仍与美国同步。
经济事务独奏，地缘政治合唱，从本质上看是英国脱欧后，面对新的国际市场格局和地缘政治的适应性反应。约翰逊政府还需要时间评估、调整自己今后要扮演的国内政治角色和国际角色。对特朗普政府评价的改变，本质上也属于调整的一部分。对中英“黄金时代”的不珍惜也是如此。可以肯定，在这种动态调整过程中的英国，将难免把投机当作重要策略，到处应用。
□徐秦（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