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火爆,该“庆”的不是大IP而是好剧本

新京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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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晚,超前点播的观众,已经可以看到热播剧《庆余年》的大结局了。

微博上出现了多条关于大结局的热搜,这在侧面上也折射出,《庆余年》是真的出圈了。

《庆余年》的出圈,颇为“珍贵”

坦白讲,《庆余年》开播之初,多数观众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原因在于,它是部IP剧,还是个男频IP剧。

回顾2019年的剧集市场,虽然《陈情令》《长安十二时辰》口碑不错,但《陈情令》更近乎圈子狂欢,《长安十二时辰》结局烂尾,至于其余的IP剧,多数扑街。尤其是改编自网络作家江南的大IP《九州缥缈录》,投资高达4到5个亿,开播之初万众瞩目,之后落幕得无声无息。

IP剧“十拍九扑”,男频IP剧的幸存率就更低了。几年前IP热潮涌动时,《择天记》《斗破苍穹》《武动乾坤》等男频IP纷纷改编播出,相继扑街。男频剧不受宠,除了男频小说往往世界观复杂,改编难度较大外,还在于其重打斗轻言情,不易打动女性观众。

▲《长安十二时辰》海报

因此,IP剧虽天然带有受众基础,网络声量上有优势,但IP剧的收益与风险也成正比,成功的凤毛麟角,大部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许多制作方也只是看着风光,实则哑巴吃黄连。

在这样的背景下,《庆余年》的出圈,显得颇为“珍贵”,至少它具有某种样本意义,为我们提供了IP剧改编的一些经验。

第一个争议性的话题是,IP改编是否要遵循原著?

这并没有标准性的答案。但通常来说,如果原著是一流,改编时最好遵循原著,因为编剧的水准往往难以超越原作者。就比如《红楼梦》《三国演义》等名著的改编,基本上是复刻原著。

但对于二三流小说的改编,灵活性就大多了,很多时候可以只是借助原著的框架和人设,重新展开叙述。这也是为什么影视剧史上那么多三流小说最终改编成了一流电影,比如《肖申克的救赎》《教父》等。

回到《庆余年》身上。猫腻的小说《庆余年》是网文里质感较好的,受众群也广。对于这类IP小说的改编,大方向上遵循原著,才不至于遭到原著粉的反弹和抵制。在这点上,《庆余年》的编剧做得不错。

▲《庆余年》海报

《庆余年》的主线、人物关系、著名场面等,编剧并没有太大改动;但在一些没有影响主线的小人物上,则做了出彩的改编。如剧版《庆余年》的第一个高潮是滕梓荆死亡,但剧中的滕梓荆对小说中的原型藤子京做了根本性的重写,比小说中的人物更有魅力。

概言之,IP剧改编的安全原则是:大方向遵循原著,名场面一一还原,小细节小人物上充分展现编剧想象力。

《庆余年》成功的第二个要素是,喜剧特色。

编剧王倦是深受年轻人喜爱的网红编剧,他的《舞乐传奇》《大宋少年志》口碑颇佳。王倦擅长喜剧,他的喜剧性不是那种低俗的“屎尿屁”,而更多是人物自带的一种乐天、豁达而产生的幽默感,既让观众发笑,又让人内心明亮。

《庆余年》强烈的喜剧性,打破了男频剧出圈难的瓶颈。剧中主人公范闲的感情线其实非常有限,到了剧情后半段,女主角李沁基本就没出场了,主线是范闲的“打怪升级”。

喜剧从来都是老少皆宜的,它弥补了男频剧言情的不足,同时也消解了男频爽剧过多的意淫,不至于让女性观众反感。

《庆余年》的第三个经验是,以小人物的情怀引发共鸣。

回顾这几年的爆款剧,之所以能够引发普遍关注,要么是因为击中了社会的痛点,如《都挺好》的原生家庭,《小欢喜》的教育焦虑;要么是它可以满足观众的某种情感需求,如《琅琊榜》“烈火清平愿、千秋待后人”的崇高人格很感染人,《延禧攻略》则给予观众一种“佛挡杀佛、魔挡杀魔”爽感……总之,爆款剧往往能为观众提供某种情绪宣泄口。

▲《庆余年》海报

《庆余年》最能触动观众的,则是剧中人物始终坚持的一种信仰,那就是范闲的母亲叶轻眉在鉴查院门口的石碑上刻下的,“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愿终有一日,人人生来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

这也是滕梓荆死后范闲始终践行的。因为他无法接受,世人均因为滕梓荆仅是个护卫,就认为滕梓荆的死无关紧要。

范闲想为了这些小人物,跟这世上的大人物斗一斗,告诉他们,小人物不是草芥。范闲斗争的过程中,观众会觉得很“燃”。

《庆余年》当然并非尽善尽美,尤其是跟小说中人物的复杂性相比,剧中的部分人物被剔除了人性的杂质,就如范闲直接被改写成一个挺“高大全”的人物。

但总体来说,这部剧瑕不掩瑜。它的成功,给予IP剧改编最大的启示是——编剧很重要,剧本是否扎实决定成败。

剧本扎实了,哪怕主角不是什么大流量,它也可以轻易打败那些IP+流量的三流剧本;哪怕兜售情怀已成俗套做法,却照样能打动人心。

时间会奖赏那些用心磨“剧本”的人,《庆余年》最终能“庆爆款”,就再度证明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