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魔女"鄧文迪:她只是更愛自己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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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文迪

文| 亞太日報特約記者劉莉莉

最近,鄧文迪又上了頭條,被曝正和俄羅斯總統普京戀愛!雖然,大多數人把這則捕風捉影的消息當成了愚人節玩笑,但想必每個看客都在心裡暗暗地較了一下勁——還有哪個男人是鄧文迪搞不定的?

鄧文迪長得粗枝大葉,不是女神,也不算“綠茶”,稱她是“魔女”倒是恰當。也正因為此,鄧文迪被順理成章“妖魔化”了:嫁給傳媒大亨默多克,是心機女求上位;“出軌”布萊爾,是紅杏出牆、無情無義;而最終被甩,自然是罪有應得、大快人心……

鄧文迪被曝正和俄羅斯總統普京約會。 網絡截圖

當人們依照自己的價值觀,孜孜不倦地評判一個陌生的名女人時,鄧文迪還是鄧文迪,依然一身名牌招搖過市,依然坐着億萬富豪的私人遊艇去度假,依然和那些或位高或多金的男人們傳着緋聞……

這個女人怎麼了?是無心、無腦,抑或無恥?或許,她只是更愛自己!

**“老房子着火,沒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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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鄧文迪變成文迪·鄧·默多克的時候,輿論可沒給她“好臉”。

各路媒體很快扒出了她的前生今世。她出生于江蘇徐州,原本擁有一個十分土氣但時代色彩鮮明的名字鄧文革。19歲那年,鄧文革變成鄧文迪,從此命運發生了改變。後來,她憑藉一個名叫喬伊斯的美國女士提供的經濟擔保,前往美國留學。

之後發生的事情十分複雜,卻可一言以蔽之。鄧文迪撬走了恩人喬伊斯的丈夫,又在兩年零七個月後劈腿另一個男人沃爾夫,兩個男人都對她頗有用處,前者幫她拿到綠卡,後者為她支付了耶魯大學MBA課程學費。

如果說,男人用雙手打天下,那麼像鄧文迪這樣的女人,就是在用雙腳走天下。她們深知,在這個主導權依然掌握在男人手中的世界裡,想要出人頭地何其艱難,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層一層往上爬,把一個又一個男人踩在高跟鞋下,將男人們堅實的肩膀,當作最堅固的階梯。

在鄧文迪們的世界裡,男人分為兩類,一類接受支配,一類指點江山,一類追逐顏好腿長的美女,一類卻在以人格和才能的角度觀察女性,以期找到非凡的靈魂伴侶。鄧文迪遇到的那些男人們,如此快地沒了利用價值,猶如鋼梯成了豆腐渣……對於這個強悍的女人來說,這些人註定只是命裡的匆匆過客,留不住半點漣漪,直到魯珀特·默多克的出現。

1999年,默多克離婚協議生效日僅僅17天后與小他37歲的鄧文迪結婚,婚禮在泊於紐約港的私人遊艇Morning Glory號上舉行。 資料圖片

默多克非等閒之輩,從一家快倒閉的小報起家,成就龐大的新聞集團。感情方面,默多克在認識鄧文迪前有過兩次婚姻,第二任妻子是在新聞集團內地位頗高的安娜。從表面看,老默是個溫和、安靜的人,但《星期日泰晤士報》前主編安德魯·內爾卻說:“不要愛上魯珀特,他會和情人為敵,將她們剷除。”

默多克和鄧文迪,一個是有錢、有權、有影響的傳媒大亨,一個是無名、無勢、無背景的普通女子……這兩個人為何能走到一起?看客們想要捅破窗戶紙的八卦欲望被激起了,於是有了派對潑酒說、典禮質問說和陪同翻譯說,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鄧文迪的蓄意勾引和叵測心機所推動着。

為什麼不是愛情呢?

鄧文迪說:“嫁給默多克,唯一的解釋是愛情,雖然這樣的解釋太過於蒼白無力,因為他不是一個賣菜的老頭。”

而老默,拋下同甘共苦三十年的髮妻,豁出十幾億美元家產,以近古稀之年,迎娶比自己年輕38歲的鄧文迪,正是印證了錢鐘書那句話,“老年人戀愛,就像老房子着火,沒得救!”

“虎妻”還是“潑婦”?

其實,以愛之名也好,“老房子着火”也罷,鄧文迪和默多克在一起,無非就是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男人,只是由於老默的身家地位、權勢財力,使這段你情我願的私事,變成了一樁牽涉思想倫理、三觀道德的公案。

自稱“平生無缺憾、唯一好女人”的張學良少帥,曾發表過一番頗有哲學意味的評論:“男女這個事情,就是一張紙蒙住了臉,千萬別把那張紙揭開,你要揭開了,那幕後就不一定是怎麼回事了,你別揭開,就是仁義道德。”

但有着強烈八卦心和探究欲的公眾,又怎麼會講仁義道德呢?別說撕掉“障目”的那片葉子,就是一棵大槐樹,要是擋了好事者窺隱私、挖小料的步伐,也得被硬生生地扒皮掘根。

默多克、鄧文迪與兩個女兒。 資料圖片

鄧文迪和默多克的婚姻持續了14年,在這期間,媒體仰仗着“消息人士”的爆料,以及自身捕風捉影的本事,竭盡全力想要將這對知名男女的婚姻生活展現給大眾,並且處心積慮地將“溫暖”與“愛”從他們的關係中剝離……似乎,像鄧文迪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愛。

絕大多數“知情者”,將默多克描述成一位深陷愛河、安靜溫和的老派紳士。這位跨國公司的掌門人,長途跋涉飛到上海後,第一件事便是掏出一份寫有雞精、糖、中藥等物品的購物清單,請雇員採購鄧文迪要買的東西。而在大型電影節,他還甘當陪襯,亦步亦趨地走在太太身後,任由鄧文迪在台前昂首闊步、大放異彩……

而相比之下,鄧文迪倒是像個“霸道總裁”。在默多克家一名前保姆眼中,鄧文迪是個庸俗小氣、脾氣暴躁、髒話連篇的女人,“她總是咆哮、哭號”,家裡的秘書、廚師、管家、保姆、洗衣工、家庭教師,“沒有一個不恨她,沒有一個不怕她”。

正因為此,鄧文迪比剛嫁入豪門那會兒更招人恨了,她利慾薰心、粗俗小氣、猖狂放肆,還毆打老人——2011年,默多克入院接受緊急治療,雖然他說自己是不小心摔倒,但有小道消息透露,真實情況是鄧文迪在和默多克大吵時,推了他一把,老丈夫撞在鋼琴上,倒地不起……

鄧文迪(圖中身著粉色衣服的女子)在聽證會上掌摑襲擊默多克的男子。 資料圖片

鄧文迪唯一一次“翻盤”是在2011年,在一起聽證會上,一名男子將剃須膏扔向默多克,老默的眼鏡被打飛,衣服上也沾上污漬,正當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住之時,鄧文迪從椅子上跳起,向前撲去,右掌狠狠地摑向襲擊者,隨後,她回到丈夫身邊,為他擦去臉上的泡沫。

虎妻揮拳護夫後,這個飽受小報詬病的女人終於獲得“娶妻當娶鄧文迪”的讚譽……然而,好景不長,兩年以後,因為獲悉鄧文迪與英國前首相布萊爾的緋聞,默多克在事先沒有通知妻子的情況下,出其不意地向紐約法庭提出離婚。

2008年鄧文迪在紐約過40歲生日時,英國前首相布雷爾坐參加並坐在鄧文迪旁邊。 圖片/英國《每日郵報》

也正是此時,看客們才松了一口氣,似乎這才是故事應有的結局:本來嘛,灰姑娘入豪門,本就有“原罪”,如今,只是罪有應得!

願賭服輸,也是美德

莫泊桑曾說:“在有錢的人家,一個人好玩樂無非算作糊塗荒唐,大家笑嘻嘻地稱他一聲‘花花公子’。在生活困難的人家,一個人要是逼得父母動老本,那就是壞蛋,就是流氓,就是無賴了。”

同理可證,在如今這個崇尚金錢、男權的世界,一段豪門婚戀中,灰姑娘總是承擔着更大的壓力。於是,在這場牽涉到金錢、權力、謊言和背叛的婚變中,鄧文迪成了眾矢之的,成了被嘲笑的對象,她那張“明顯輸了的猙獰臉”,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版,而與之相配的默多克卻是面帶笑容、一臉輕鬆,沒人探究,這老頭是不是一個先發制人、冷酷無情的李爾王……

離婚後的鄧文迪與默多克。 資料圖片

而值得八卦媒體幸災樂禍的,還有她分得少得可憐的財產,紐約第五大道一座豪宅、北京紫禁城邊一座四合院、1400萬美元補償金……任何一樣,都值得一個普通人奮鬥一生,如今卻成了鄧文迪的軟肋,成了群眾喜聞樂見、歡欣鼓舞的笑料!

不得不說,在如今這個世界裡,絕大多數的女人爭權事件,都與理想中的女權議題沒什麼關聯。女人們,討論房產證上的署名、為了分文財產斤斤計較、錙銖必較,喪失了追求經濟、情感獨立的勇氣和能力,卻沒有意識到,義正言辭地爭取,並非死乞白賴地討要。

由此看,鄧文迪還算是個知趣的女人,至少“吃相”沒那麼難看。2013年11月20日,鄧文迪和默多克在紐約州高等法院碰面,簽署離婚文件,不到十分鐘,一切就結束了,鄧文迪走向她的前夫,親吻他的臉頰,平靜地說“謝謝你”,而默多克以微笑回應。兩人的臉上,都無恨意。

如果說,愛會生恨,那麼能掩飾恨的,只有教養和風度了。

離婚後,默多克和鄧文迪,各自絢爛、各自精彩,前者梅開四度,牽手美國名模霍爾,後者更是在某個秀場,依在年輕自己17歲的小提琴家臂彎裡淺笑……

默多克再婚不到一周,鄧文迪與小自己17歲的查理·西恩一同現身巴黎。 資料圖片

似乎,種種愛恨情仇、嬉笑怒駡,都伴隨着那輕輕一吻灰飛煙滅……不然又能怎樣呢?地球要自轉,生活要繼續……無論是老財閥還是鄧文迪都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糾纏過去是最愚蠢的行為,與其在往事中期期艾艾,不如接着賺錢、接着戀愛。

一直覺得,鄧文迪是《飄》中斯嘉麗式的人物,極度勢力,極度自私,卻敢於表達自我、海闊天空,她們帶着野心和欲望闖世界,深知江湖險惡、世事無常,卻也冷暖自知,甘苦自明,旗開得勝,固然可喜,但願賭服輸,亦是美德。

羅曼·羅蘭說過,世界上只有一個真理,就是忠於人生,並且愛它。鄧文迪們,是不可能忠於男人們的人生的,更愛自己,才是王道!

責任編輯:李夢歌

作者簡介:

劉莉莉,80後北京女孩,跟所有北京人一樣,心裏裝著地球。父母都是外交官,自小跟著大人走世界、看天下。從外交學院畢業後進入新華社,從事的是國際新聞報導,用另一種方式來關聯天下。

轉眼“入行”已是第九個年頭,自認為未虛擲光陰,忠實地履行著新聞記錄者、歷史見證者和故事傾聽者的職責。2010年9月作為記者被派往墨西哥新華社拉美總分社,踏上了《百年孤獨》作者瑪爾克斯筆下那片古老而神奇的大陸。

在拉美工作和生活期間,有機會到15個國家采訪、遊歷,深深愛上了這片土地,曾在二十國集團(G20)峰會、聯合氣候大會等國際會議和高端訪談中采訪總統,也曾在毒梟出沒的墨西哥城貧民窟與當地居民話家常,曾坐在地板上與環保主義者談天說地,也曾到當地華僑家中做客,體味海外遊子的冷暖……

豐富的采訪經歷使她積累了大量的寫作素材。駐外兩年,除了完成日常報道外,還為《環球》、《國際先驅導報》、《參考消息》、《經濟參考報》等報刊撰寫了十幾萬字的文稿,將一個多姿多彩的拉美展現在讀者面前。

2012年底結束任期回國,但心裏依然眷戀著拉美的山山水水,工作之餘,也為報刊撰寫特稿和專欄,並為央廣“中國之聲”擔任特約評論員。如今在《亞太日報》開設專欄《山外青山》,希望利用這個新媒體聚合平臺傳遞拉美及其他區域的文化訊息,講述那些值得稱道的歷史和傳奇,用自己的感悟,與讀者構建心靈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