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亞太日報特約記者 劉莉莉
基本而言,在如今這個“勝者王侯敗者賊”的時代裡,“不以成敗論英雄”,不過是勝者的自謙和敗者的自慰。
然而,英雄要以“成敗”論,美女卻不用,英雄不可能“雖敗猶榮”,美女卻可以“雖敗猶美”。畢竟,無數歷史經典告訴我們,有了一副好皮相,那些名女人,便可以不靠成敗立於世。
畫作中的海倫與帕里斯
第一位稱得上傾國傾城的佳人,當屬海倫。她是世間最美的女人,而美女往往也是多情種,放着斯巴達王后的好日子不過,和情人帕里斯一起私奔到特洛伊城,挑起了一場長達十年的戰爭。
當帕里斯戰死,海倫又被掠回斯巴達後,美麗再一次拯救了她。將士們恨她入骨,但一睹芳顏,紛紛暗自稱讚:這仗打得值!而斯巴達國王,也就是海倫的前夫,更是不忍將利劍刺向那嫵媚動人的軀體,連忙將梨花帶雨的舊愛扶起,請求她忘記過去,兩人重新開始。
這就是漂亮女人,無論家境出身、學識涵養如何,註定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和深不可測的命運,大不了,被人說一句“有顏無腦”。但這又如何呢,即使頭腦簡單、薄情寡義如海倫,依然可以獲得人們的諒解與憐惜。
似乎,古往今來,美貌便是一個女人最大的資本。與資質平平的女人相比,美女更容易受到關注,更容易被喜愛,也就更有可能覓得如意郎君。張愛玲說,女人得不到異性的愛,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美貌,顯然是獲取愛和尊重的捷徑。
委內瑞拉的世界小姐訓練營。 資料圖片。
雖然,衡量一個女人美不美,從來就沒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範和標準,但大概齊還是要有個硬指標。在中國,是明眸皓齒、膚如凝脂,在西方,是天使容貌、魔鬼身材。而正是這些標準,讓多少女人陷入溫柔陷阱,不惜饑腸轆轆、傷筋動骨。
想必,委內瑞拉是最愛美的國家之一。在這個國家的女性中,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寧可去死,也不要醜陋。這種強迫性的觀念,必然給女人們帶來巨大壓力,使得不少小姑娘十來歲就開始學習化妝和走貓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委內瑞拉女人對美的追求,不僅帶來每年數萬例豐胸、整形手術,也使這個小國成為選美屆無可匹敵的王者。
委內瑞拉少女參加美女訓練營。 資料圖片。
這個世界對女人太過苛刻,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可愛,可愛的女人不一定漂亮,要想漂亮又可愛,就得才貌雙全、德藝雙馨。於是,女人們希望成為女神,男人們期待遇到女神,這也許能說明,為何繼家庭倫理劇、諜戰劇和抗日神劇之後,“瑪麗蘇劇”又霸佔了熒屏。
美貌無辜的傻白甜女主角,因為愛情英雄氣短的男主角,“萬年好備胎”男二號,以及可恨又可憐的女二號,創造一個又一個的收視奇跡。觀眾罵“瑪麗蘇”腦殘,卻都在黃金時段準時打開電視機。“瑪麗蘇”滿足了某種心理需求,營造了想像空間,讓人們在霧霾天裡有了仙境漫步的感覺。
然而,有的時候,是流芳千古還是遺臭萬年,只不過是一線之隔、一念之間。運氣好,美女升級女神,運氣不好,就被罵成了紅顏禍水。
中國古代四大美女
縱觀那些膾炙人口的傳說故事和古典名著,若是一個君王愛美人,又輸了江山,那麼,在這段屈辱歷史中,博人眼球、搶佔頭條的,必然是美人。
於是,一部《三國志》,“香消玉殞誰人憐”的貂蟬最容易被記住;整個大唐王朝的豐功偉績,也比不上楊貴妃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至於周朝的傾覆,自然是褒姒“烽火戲諸侯”,商朝的消亡,當然是妲己“酒池肉林”,而王石丟了萬科,肯定是因為一心撲在給田小姐做紅燒肉上了……
“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越國是怎麼亡的,有美女的戲份嗎?要是沒有,我們懶得探究。
實際上,美女,無論是被捧為“瑪麗蘇”,還是淪為紅顏禍水,都不能算是獲得了一個公道的評價。畢竟,當“瑪麗蘇”幫助女人圓了一個虛榮的夢,紅顏禍水讓男人在失利的時候有了一個漂亮幌子的同時,美麗的真正價值,被丟棄在塵埃之中。
12月17日,伊拉克小姐選美比賽部分參賽者在當地考古遺址附近拍照。 中新網圖片。
一直以為,女性的容貌、身材和氣質,更具有審美價值,但這並不意味着,女人追求美,要以符合男權意識規範為己任。中國古人說,“女為悅己者容”;波伏娃說,“他是主體,她是附屬”……這都是在闡明,男人的世界是世界,女人的世界是男人,女性要遵循男人的審美,追隨男人的腳步。
然而,活在別人眼中,便註定如落葉飄零,無根無蒂。如花美眷,在女神與禍水間,在國色天香與禍國殃民間,躑躅徘徊,白白蹉跎了似水流年,若要反抗,需要的不僅是決心和智慧,更需要勇氣與擔當。
2015年12月19日,現年20歲的沙伊瑪·阿卜杜勒-拉赫曼摘得“伊拉克小姐”桂冠。 新華社/路透。
如果沒有這份勇氣,40多年來首位“伊拉克小姐”沙伊瑪,就可能像其他15名同伴一樣,畏懼宗教極端分子的死亡威脅,退出比賽……人們就不會知道,這個叫沙伊瑪的女孩有着如此可愛自信的笑臉,世界也不會知道,伊拉克這個飽受貧困、戰亂、恐襲困擾的國度,身體雖已破碎,心臟仍在跳動。
美的東西不一定偉大,但偉大的東西一定是美的。也許,戰勝恐懼、收穫希望,才是美麗的真正使命,若僅僅是為悅人悅己,那真是白瞎造物者的一片心了。
作者簡介:
劉莉莉,80後北京女孩,跟所有北京人一樣,心裏裝著地球。父母都是外交官,自小跟著大人走世界、看天下。從外交學院畢業後進入新華社,從事的是國際新聞報導,用另一種方式來關聯天下。
轉眼“入行”已是第九個年頭,自認為未虛擲光陰,忠實地履行著新聞記錄者、歷史見證者和故事傾聽者的職責。2010年9月作為記者被派往墨西哥新華社拉美總分社,踏上了《百年孤獨》作者瑪爾克斯筆下那片古老而神奇的大陸。
在拉美工作和生活期間,有機會到15個國家采訪、遊歷,深深愛上了這片土地,曾在二十國集團(G20)峰會、聯合氣候大會等國際會議和高端訪談中采訪總統,也曾在毒梟出沒的墨西哥城貧民窟與當地居民話家常,曾坐在地板上與環保主義者談天說地,也曾到當地華僑家中做客,體味海外遊子的冷暖……
豐富的采訪經歷使她積累了大量的寫作素材。駐外兩年,除了完成日常報道外,還為《環球》、《國際先驅導報》、《參考消息》、《經濟參考報》等報刊撰寫了十幾萬字的文稿,將一個多姿多彩的拉美展現在讀者面前。
2012年底結束任期回國,但心裏依然眷戀著拉美的山山水水,工作之餘,也為報刊撰寫特稿和專欄,並為央廣“中國之聲”擔任特約評論員。如今在《亞太日報》開設專欄《山外青山》,希望利用這個新媒體聚合平臺傳遞拉美及其他區域的文化訊息,講述那些值得稱道的歷史和傳奇,用自己的感悟,與讀者構建心靈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