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疫情恶化:左手“严防”右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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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市长夜晚上街巡查,走在空荡街头落泪:这里曾经充满活力。 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环球同此凉热。

3月11日,武汉新增确诊病例首次降至个位数(8例),契合了此前关于“尾期”的预判。武汉之外,全国新增确诊病例7例,除山东本土1例,其余6例皆为境外输入。

可以说,随着国内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好转,境外疫情输入成为当前最突出的风险。网友们的关注焦点也从湖北等地转向意大利、伊朗等疫情严重国家。而今天,汤姆·汉克斯夫妇、尤文球员鲁加尼、NBA球员戈贝尔感染新冠肺炎,意甲和NBA暂停比赛的新闻,也让我们对国外疫情恶化多了些切身的痛感。

入境口岸“严防死守”,杜绝下个“郭某鹏”

从昨天起,郑州一例“境外输入性病例”引发众怒。据“郑州发布”通报,该病患郭某鹏曾在3月1日乘飞机到阿布扎比转机,前往意大利观看AC米兰球赛,3月3日从意大利赶赴巴黎,在欧洲绕了一圈之后,3月6日乘班机抵达北京,并在3月7日乘坐K267次列车返回郑州,3月8、9两日到单位正常上班,期间乘坐了地铁、公交等公共交通工具。在返回后,面对民警询问,起初矢口否认出国行程,最终,在大数据面前,该男子最终承认曾经出境看球。

疫情防控仍处在关键时期,河南作为紧邻湖北的人口大省,取得当下的防疫成果殊为不易。然而,“要防对手是病毒,更要防队友‘神助攻’”,郭某鹏以一人之力,千里迢迢远赴意大利感染上了病毒,并辗转多地“带回”郑州,不仅断送了郑州连续19天的“零增长”,也给原本密不透风的防控措施戳了一个大洞——郭某鹏的密切接触者和所在办公大楼工作人员不得不再次“倒带”,回归到居家观察或集中隔离的日子,无怪乎郑州大妈怒斥“太自私了”。

▲C罗队友确诊新冠肺炎,尤文全队面临隔离国米也停训。 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

追溯之前的报道,郭某鹏出国当天,意大利已经确诊新冠肺炎病例1128例;而在他离开的3月6日,意大利累计确诊病例数猛增到4636例,而米兰又处于意大利疫情严重的“红区”范围,是最先封锁的地区之一。郭某鹏辩解称,“不知道意大利的情况”,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退一步说,在这个时间点出国,了解疫情的实时信息本就是个人的义务之一,“不知者无罪”称不上是脱责理由。

对于这类瞒报者,自有法律来“收尾”。目前,郭某鹏因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已被当地公安部门依法立案侦查。郭某鹏的案例也清楚地展示了疫情防控的胶着之势。对疫情而言,“0”或许就是唯一有效的数字。守不住“清零”的成果,便有可能引来病毒再次兴风作浪、功亏一篑。

而我们需要反思的是,郭某鹏这场“欧洲自由行”为何如此一路顺风?从出境前往意大利,到入境辗转回到郑州,再到无缝接驳、立即上班,郭某鹏的畅通无阻也恰恰暴露了防控工作的漏洞。

当下,国内新增确诊断崖式下降,而国外却在快速攀升。“国门”成了最重要的防线。以3月8日为例,我国入境旅客23646人。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疫情暴发国家紧急回国的人员。北京3月10日的4例意大利输入病例,就是父亲在意大利感染住院,母亲带着3个孩子回国被确诊。

从目前各地要求看,一般从韩国、意大利、伊朗、日本等疫情严重国家入境的,如果是入境地就是目的地,都要实行隔离观察;如果是立即中转去外地,则通过体温监测之后予以放行,并按照当地规定做好防疫工作。这也产生了一个问题,对于在潜伏期或者无症状感染者,就有可能摆脱入境地的防控网格,而出现如郭某鹏这样的漏网之鱼——钟南山院士就指出,境外输入病例很多为无症状患者,这不可不防。

针对这个问题,从10日起,北京再次强化对疫情严重国家入境人员防控工作。入境进京人员统一在国际展览中心新馆设立专门的集散点,由各省区市和北京市16区及开发区分别派驻工作组,做到24小时分流转送工作。这些措施也进一步加强了入境者的全链条防控,其他重点入境口岸也不妨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或统一隔离、或加强检测,或做好与外省市对接,避免再次出现“郭某鹏”。

全国每天两万多名入境人员,是目前防疫的重中之重,各地应随“疫”而变,在力量调配等方面支持入境管理的相关工作。今天根据国家卫健康委的统一调度,河南省胸科医院专家及主管护师一行五人出征北京,参加新冠疫情防控北京保卫战,严防境外疫情输入。把力量调动到最需要的地方,这是我们在这次战疫中得到的重要经验,各地也不妨进一步充实入境管理力量,以求万无一失。

遏制疫情蔓延,需要“中国经验”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对国门的“严防死守”,并不意味着关起国门、只求自保。“严防死守”的目的不是驱赶,而是精准了解每个人的信息,在与病毒斗智斗勇时掌握主动权。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3月11日在日内瓦的记者会上宣布,经过评估后,WHO认为新冠肺炎已构成“大流行病”。而距离上一次甲型H1N1流感被定义为“大流行病”已经过去了11年。疫情扩散速度之快超出预料,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当病毒漂洋过海,情况也变得更加复杂。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管理模式和国民性格,在防控措施上也体现出了各自不同的操作路径。如何在尊重对方管理理念的前提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我国在国内形势稍显从容之后正在努力的方向。

这其中,两个最重要的方面,一是物资,二是经验。

当地时间3月10日,意大利外交部长迪马约接受采访时,对中国给予的帮助表示感谢。他提到,过几天中国将用货机运送一批医疗口罩和心肺呼吸机过来,还会派遣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他们都是经历过疫情暴发高峰期的专家。就在今天,中国首班抗疫援外专家组包机飞越9619公里驰援意大利,9名医疗专家和31吨医疗物资(含ICU病房设备、医疗防护用品、抗病毒药剂等)从上海直飞罗马。

伊朗政府也已经根据我国相关专家团队的建议,建立了一些方舱医院,采取了避免人员聚集的防控措施,省和省之间实现交通管制。

早些时候,钟南山院士还曾与欧洲呼吸学会候任主席安妮塔·西蒙斯博士进行视频连线,向欧洲呼吸学会分享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经验,过程中钟南山院士反复强调了隔离治疗的重要性。

我国一些企业家,也自发自为地投入到物资捐赠行列当中,口罩、防护服、检测试剂正源源不断从中国送往日本、韩国、伊朗、意大利、西班牙……“青山一道,共担风雨”,捐赠物资上这句话,说出了大多数国人的心声。

当初疫情暴发初期,我们曾经反复强调:“我们唯一且共同的敌人就是病毒”,如今,这句话同样有效。对于各国而言,没有谁是局外人。“守望相助、共克时艰”是经中国验证的有效路径,“自私自立、以邻为壑”则可能会让局面走向失控。

病毒没有眼睛、没有大脑、没有国界,它们雄心勃勃地要攻占所能寄生的一切。从根本逻辑上说,“病毒”与“大意”天生为伍,人类越是自在散漫,病毒越是通行无阻。对此,无论国内还是国际,都得摘下价值观念上的有色眼镜,去诚实面对这种客观存在的传播逻辑。这一切,无关信仰,只关乎“事实”。

中国古语有云,“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现在看,这场疫情的最终结束,不是“武汉清零”“全国清零”,而是世界范围内的“清零”。今年的春天注定来之不易,但多一分努力,便多一道春光;多一分团结,便终会满园春景。

□孟然(新京报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