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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股暴跌触发熔断机制，专家：此次危机严重程度甚于次贷危机。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全球金融市场在星期一彻底陷入动荡。
美国股市开盘大跌，道指、标普、纳指跌幅全部超过7%，三大股指全部触发第一层熔断机制，暂停交易15分钟。
欧洲股市更惨。截至北京时间晚10点，英国富时100跌8%，法国CAC40跌8.29，德国DAX跌8.10%，处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中心的意大利富时MIB指数盘中跌11%。
相对而言，亚洲股市跌得算温和。日本、韩国、中国股市分别跌5%、4%、3%左右。
全球同唱“凉凉”，是因为不止一只黑天鹅来了。
欧洲疫情存在不确定性
疫情是第一只黑天鹅。现在主要在意大利出没。
意大利现在是中国以外疫情最严重的国家。据欧联网援引欧联通讯社报道，意大利紧急民防部、新冠肺炎疫情新闻中心表示，截至10日零时，意大利单日新增新冠肺炎病例1796例，累计确诊病例增至9220例；新增死亡病例97例，累计死亡463人。
虽然意大利北部有阿尔卑斯山为屏障，但北部伦巴第大区就是意大利疫情的重灾区。大量欧洲游客会在伦巴第大区的滑雪圣地滑雪旅游。意大利12%的经济收入来自旅游。此外，畅通无阻的申根签证，进一步增加了意大利疫情在欧洲的传播。
受疫情影响，从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大区的滑雪圣地到南部的出口港口，都开始变得萧条。
2019年，意大利GDP增长仅为0.3%。实际上在过去的20年，意大利经济近乎零增长。最近10年，意大利经济三次衰退，并导致政府频繁更迭。与此同时，意大利的公共债务总额高达2.3万亿欧元，与GDP之比为134.8％，仅比希腊强一些。
▲意大利封锁地区超市现“北欧式排队”，顾客推购物车互隔一米。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意大利的“十字路口”位置让欧洲其他主要经济体也心慌。截至当地时间10日，德国累计确诊1151例，法国累计确诊1412例，英国确诊319例。
由于欧洲各国应对疫情手段不同，能力不一，因此目前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市场预期不明确，金融市场大动荡是迟早的事。
沙特发动“全面油价战争”
国际原油市场出现了史诗级崩盘，是第二只黑天鹅。
国际原油市场风暴在上周酝酿。今年以来国际原油期货价格持续下跌，疫情冲击进一步降低了市场需求。
IHS Markit原油市场服务发表报告称，2020年第1季度世界石油日需求量可能比上年同期减少380万桶。这是有报告以来需求量减少最大的一次。
据此，沙特于上周的OPEC+维也纳会议上提出减产保价。方案是在原来减产的基础上，OPEC成员国额外再减产150万桶/日，非OPEC成员国负担50万桶/日。减产协议持续到年底。
但俄罗斯表示反对。2019年俄罗斯的石油出口额达1214亿美元，对俄罗斯经济的贡献率在50%上下。这还是在美国因克里米亚事件制裁俄罗斯的情况下实现的出口数据。
俄罗斯一直认为，美国的经济制裁包含了让美国页岩油气占据全球市场的企图。2018年，美国石油的全球市场与俄罗斯持平，均为16%。到了2019年，美油的市场份额已超过俄罗斯原油，升至18%。
俄罗斯认为，虽然减产保价有助于维护出口利润，但也等于为美国页岩油气让出市场。
在俄罗斯反对减产后，沙特发动“全面油价战争”。一方面是调低4月卖往亚洲和美国的原油价格，打折幅度为20年来最大，另一方面是将石油生产增加至每日千万桶级别。
受此消息影响，3月9日国际原油价格雪崩，创下1990年海湾战争以来最大跌幅。其中布伦特原油期货盘中一度跌逾30%，WTI原油期货最低跌超27%。高盛预计，国际原油期货价格有可能跌至30美元。
沙特原油的赢亏线约在58美元左右，产量较低的石油生产国赢亏线更高。增产降价势必产生赤字。受此影响，中东股市3月8日率先暴跌。3月9日全球市场周一大崩盘，是接力传导的结果。
▲油价重挫血洗全球股市，亚太股市普遍跌超4%。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流动性陷阱影响市场信心
第三只黑天鹅是流动性陷阱。
2009年以来，全球金融市场的运行逻辑是宽松货币主导。去年以来，美联储带头，欧洲央行、日本和许多经济体跟随，全球主要经济体纷纷重返负利率时代，让金融市场保持了相对繁荣。
但宽松流动性支持金融市场的逻辑似乎正在失效。3月3日，美联储紧急降息，联邦基金目标利率降低50点，超额准备金利率也降低50点。但这个提前动作并没有对几天后的市场崩盘形成钳制。
实际上，出于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需要，自2009年以来多数主要经济体一直用货币刺激金融市场。但现在空间已经不足。欧洲和日本已经是负利率，美国也重返宽松。流动性造成了金融市场价格的扭曲。
谁也不知道，不同金融产品的合理估值区间在哪里——从科技股到国际原油都是如此。
宽松流动性制造的另一个陷阱是，追求生产的同时阻碍了去库存，只要保持一定产能就行。近年新产业难以成型，金融市场没有新产业引领，与流动性配置不当有关。
金融市场因宽松货币主导而繁荣的日子或许即将过去。避险自然成为新的选择。
而从更深层面看，导致全球市场大崩盘的这三只黑天鹅，背后更深层次的问题是：不同经济体对疫情的应对能力；OPEC、俄罗斯与美国的能源主权争夺以及全球流动性的边际效应。这三个问题的演变方向，决定全球金融市场的投资者未来一段时间的境况。
□徐立凡（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