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派的“奇患漂流”：何处是港湾？

中新社北京2月14日电 题：(抗击新冠肺炎)邮轮派的“奇患漂流”：何处是港湾？

中新社记者 吴旭

“早餐是鸡蛋、面包，午餐是日式纳豆饭，晚餐有水果、蛋糕。”在“钻石公主号”上被隔离的乘客马修·史密斯每天都在推特“打卡”，用一日三餐记录下自己的隔离生活。“现在能做的是不去想还剩多少时间。只要接受每一天、每一秒，就不算太糟糕。”

进，无法上岸；退，病毒未散。在无法抵岸又无法离开的邮轮上，许多人如同马修一样，正经历着一次从未料到的“奇患漂流”。

“特殊”的海上来客

2月5日，因邮轮上有乘客被检验出新冠病毒感染，停靠在日本横滨港口的“钻石公主号”上的约3700人开始了14天的海上隔离。截至2月13日，这艘邮轮上的确诊感染者已有218人，远超日本本土的确诊感染人数。

在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中，确诊时未入境的人员会被单列在“其他地区”一栏。因此，这艘邮轮上的旅客与船员成为了全球新冠疫情统计里的“特殊存在”。

“他们承受着超乎想象的身心压力。”日媒报道指出，在隔离一周后，迅速增加的感染人数、可能延长的隔离期限都让船上的人们感到担忧。

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数据显示，2666名乘客中年龄在60岁以上者约占80%。由于部分老年人需要长期服药，意外被隔离导致出现药物缺乏的情况。

“船上同胞中有不少老年人，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慢性病，还有做过心脏手术需服用抗凝血的药物等，都出现了断药的情况。情况危急，我驻日使馆紧急联系日方，并通过其他渠道连夜协调解决。”中国驻日本使馆的一则援助消息说明了船上的棘手状况。

事实上，对高度密闭的大型邮轮进行防疫本身就是一个挑战。尽管岸上的补给让一日三餐和个人防护有了一定保障，但封闭空间可能导致的高感染率依旧加剧了人们的担忧。

13日，厚生劳动省发布的一项“特殊政策”缓解了邮轮上的些许焦虑。经过反复研究决定，厚生劳动省计划于今后数日允许部分自愿下船的乘客前往政府安排的住宿点继续接受隔离观察。“看到希望了。”在推特上，一些乘客第一时间这样表达着对“好消息”的期待。

疫情下的努力与无力

由于确诊人数日渐上升，日本政府的担忧、船上人员的不满和外界的质疑都随之出现。“钻石公主号”俨然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目前日方向外界表露出的一种态度。日本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12日曾表示，将对邮轮上所有人进行病毒检测。但他也坦言，一方面面临诊断新冠肺炎的检测试剂数量有限，另一方面还存在后勤保障问题。在回答病毒检测试剂的库存时，他更是直接表明：“这将超出我们的限度。”

其实在处理该事件上，不难看出日方的努力。当2月3日邮轮抵达横滨，日本政府第一时间派出了数十人检疫团队登船进行大规模检疫，对有咳嗽、发烧症状的120人，以及密切接触过的153人抽取样本。日本媒体也用较多篇幅报道“钻石公主号”的动态。多数日本网友对邮轮上的乘客与船员给予了鼓励和支持。

但如何确保约3700人的乘客与船员健康都能得到保障，成为日本政府面对的难题。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在记者会上曾回应说，可以理解民众的担忧，不过对船上所有人都进行病毒检测“目前情况下有些难办”。加藤胜信也透露称，政府目前正在探讨对全员实施病毒检测的可行性，“是想这么做，却无法确定能做到”。

目前，日本国内还在激辩要不要对船上所有人员实施病毒检查。“日本现在使用的检测方法需要4至6小时得知结果，还没有能够在现场得到检测结果的试剂。”日媒报道称，对于破解难题，日本政府感觉有些“无力”，但也仍在努力让情况变得更好。

难以停靠的港湾

虽然邮轮官网上写着，“钻石公主号”暂定于2月19日解除隔离，除非疫情有其他“不可预见的发展趋势”。但逐日检出新感染者后，是否要重新计算其他人员的14天隔离期，目前仍是未知数。

在这许多的未知中，邮轮已经悄然成为这场疫情战争无法被忽视的危险之处。“钻石公主号”的前车之鉴更是让一些国家在面对邮轮到来时做出了“拒绝”的选择。载着2200多人的“威士特丹号”就是个明显例子。不过幸运的是，“威士特丹号”13日终于在柬埔寨找到了“归宿”，而在这之前，它已经在海上漂泊了10天，至少被5个国家或地区的港口拒之门外。

根据世卫组织的信息，这艘邮轮上其实并没有疑似或确诊的病例。“这是我们一直呼吁国际团结的一个例子。”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公布柬埔寨同意接受“威士特丹号”靠岸的消息时高兴地说。他还介绍称，目前有三艘邮轮经历了延迟通关或被拒绝进入港口，而且通常没有基于有证据的风险评估。世卫组织将与国际海事组织一起，根据《国际卫生条例》向所有国家发布一份公报，以尊重船舶的“自由惯例”原则和对所有旅客提供适当照顾的原则。

“我再说一遍，现在是团结的时候，不是搞污名化的时候。”谭德塞再次向世界发出呼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