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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亞太日報記者 代賀
54歲的阿卜杜勒•薩布爾因爲嚴重的哮喘有時連喘氣都會覺得疼痛。這名因病退下來的老交警，曾經29年如一日堅守一線，被當地媒體稱爲阿富汗“最正直的人”。
他說，希望自己病好後能回到崗位繼續爲大家執勤。可現在的問題是，薩布爾身患重症，不要說回到工作崗位，就連治病的錢也沒有，正一步步走到社會的邊緣。
嚴重的哮喘讓薩布爾不得不常常借助儀器吸氧 。亞太日報記者代賀攝
近日，記者來到薩布爾位于喀布爾郊區的家中看望正在養病的他。
對于阿富汗人來說，薩布爾是榜樣式的人物。29年，堅守一線，風雨無阻。他的忠誠、他的清廉，有口皆碑，家喻戶曉，被喀布爾市民親切地稱爲“薩布爾叔叔”。
“很多人還是孩子的時候就知道薩布爾叔叔。他從不接受賄賂，是公認的好交警，”隨行的翻譯告訴我們，“無論刮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薩布爾的身影總是出現在喀布爾街頭，爲人們疏導交通。”
薩布爾向記者展示當地媒體關於他的故事的報道。亞太日報記者代賀攝
“有的司機甚至一見到他在路上執勤，就會特意放慢車速，向他問候，”同行的另一位當地同事說道。
但如今，當地人眼中最正直的人卻正經受病痛的折磨。咳嗽、氣短、胸痛……薩布爾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老很多，出現在記者面前的他，一臉憔悴，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感覺都十分費力。
“這和我的工作有直接關係，”薩布爾坦言。作爲交警，他長年累月處于汽車尾氣和惡劣空氣的雙重包圍之中，鼻炎、喉炎、甚至肺炎在這個行業司空見慣，“所有給我診斷過的醫生都勸我去做手術”。
在重建中的阿富汗，執法人員是付出最多的群體。但低收入、工作環境惡劣、缺少社會保險等現實問題長期困擾着這個群體。
一家媒體用“阿富汗最正直的人”為標題報道薩布爾的故事。亞太日報記者代賀攝
薩布爾1987年開始工作，29年當中，這個國家政權多次更替，但他從未離開交警崗位。他每天從早6時工作到晚7時，從無遲到早退，多次獲得表揚，最後以隊長的身份退下來。但身爲5個孩子的父親，他現在還得寄宿在母親的房子裡和兄弟們一起住，處境越發艱難。
采訪過程中，薩布爾向記者展示了職業生涯中單位發給他的厚厚一沓表揚信。他說：“幾個月前，我帶着單位贊助的600美元去印度看病，但是這些錢遠不足以支付手術費。”
薩布爾向記者展示他接受上級表揚的照片 。亞太日報記者代賀攝
他說，低收入迫使包括交警在內的公職人員收受賄賂，“確實有交警會借口違反交通規則而向司機敲詐錢財”。
《華盛頓郵報》曾在一篇題爲《這就是阿富汗“最正直的”人的下場：低收入、無晉升》的文章中報道過薩布爾的故事。文章援引喀布爾官員的話說：“如果你不接受賄賂，你最終會面臨和薩布爾一樣的結局。”
11月25日，中國駐阿富汗大使館警務處參贊趙鴻天<右二>，警務處三秘魏安峰<左二>一行專程看望薩布爾<左三>。亞太日報記者代賀攝
在這樣的環境下，薩布爾的事迹顯得格外珍貴，更多的人把他視爲榜樣，因爲他代表着許許多多爲國家重建默默奉獻、忠于職守、心靈正直的人。因爲這些人的存在，國家才有脊梁，阿富汗的重建之路才能越走越寬。
29年的堅守，不圖名，不爲利，只爲國家站好每一次崗。許多人說，薩布爾的正直不該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