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留守记 | 听完《武汉伢》,同学群里沉默很久**
1月29日,正月初五,封城第七天。
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温暖而不刺目。拉开窗帘的那一刻,竟错觉可以看到日光里的纤纤微尘。如果不是这封城的特殊时节,本是一个可以呼朋引伴尽情嬉闹的日子吧。
据说病毒对温度是很敏感的,这难得的好天气是否能给围城中的我们和一线的医务人员些许助力呢。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这不是出于一个非医学生的无知,只是一个普通围城人对疫情的一点祈祷。
新闻里,武汉乃至整个湖北的确诊人数都在不断增加,增加到我已经无法记住确切的数字到底是多少。而据说,还有大量因无法确诊而没法统计却同样饱受病毒折磨的病人。
在一则朋友分享的新闻里,有位不满32岁的黄冈孕妇,从头痛、咳嗽、呼吸困难直至死亡仅仅12天。由于最终也没有确诊,她的死亡是否和此次疫情有关,新闻不知道,作为读者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们看到的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有和这位孕妇一样的家人在自责、在怀念、在悲伤,在问为什么。
其他省市和其他国家的数据也不乐观。而每个数据都会被打上牢牢的“武汉”标签。确诊人员中,很多不是从武汉过去的就是来过武汉的。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和这个城市一同慢慢成长,我真的想不到它会以这种方式刷出世界性的存在感。
在一个古风摄影爱好者组成的聊天群里,有个外地妹子贴出一个微博截图,大意是武汉滞留外地的旅客提出各种过分要求。而马上有武汉的姑娘用其他微博截图反击,内容是武汉旅客在外地机场被无理对待。
在这个每时每刻都各种消息满天飞而又可能马上被辟谣的特殊时刻,我无法分辨这两个消息的真伪,因为都是超出我的正常理解范围的。
对前者,我不认为现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有谁会提过多无理要求;对后者,我也不清楚机场是否有权力扣押旅客的护照。只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吧,比如,为什么非典在证实是由果子狸引起的之后,还会有野生动物的买卖和食用?
忽然想起一部叫做《白色强人》的港剧。里面有一个细节,医院接收了一名从埃及回港的肺炎病人,主诊医生认为有中东呼吸综合征的可能,就在第一时间封闭了医院。
面对其他患者的质疑和吵嚷,医生的话简短有力,他说传染病一旦扩散就很难控制。
我不知道如果是在现实中,那些无辜的患者是否真的能这么容易地平静下来和接受隔离。
今天,一个叫做《武汉伢》的视频在大学同学中互传。街道口、户部巷、黄鹤楼、长江大桥;热干面、糊汤粉,哪里都是满满的记忆。只是,现在,这个城市病了,这些以往熙熙攘攘的地方不再热闹,这些平时让人嘴馋不已的小吃不再诱人。
其实在我们中间真正的武汉本地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因为求学才来到这个美丽的江城。之后,有的人离开,有的人留下。放在以往,看过这个视频,应该是忆往昔挥斥方遒或者互相揭发当年糗事的环节了。
但是今天,沉默很久。后来,一个在深圳的同学说,她哭了。一个在广东的同学说,他想家了,今年要带孩子回来住一段时间。而在武汉的我则有些语塞,是啊,说什么呢?
其实,我是想说的。我想说,欢迎你们回家,也欢迎其他朋友来武汉。就在不久的之后,在那春暖花开这个城市病愈的那天。
作者: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