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酌丨No.43 你无酒无梦,就别说2000万人没有生活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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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

最近一篇名为《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在生活》的文章刷爆了朋友圈。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声称北京没有人情味,没事时熟人根本不往一起聚;北京不再有故土,它被外地人割据,人们却又买不起房;北京不再有记忆,因为家园面目全非拆除又重建;北京势利眼,不是城南土著没有五套房压根就不要瞎咧咧,因为没钱你不配……

所以北京,有2000万人假装生活。

这一套逻辑下来搞得大家都不得不算算还有几百年才能在五环左右买一个厕所,算算到哪一年自己能买得起学区房,算算哪一年自己能成为一个完成了梦想的人。

但梦想和生活真的就是算计着工资在城南买五套房子做一个事业成功家庭圆满功成名就的赢家嘛?

错!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那些在北京街头巷尾就着吐沫星子侃大山的食客酒客无时无刻不告诉着人们,北京,这座城市无论你富贵贫穷都能生活。

因为北京有着便宜的酒,而有酒的地方就有生活。二锅头就是一些人的生活。

传说二锅头最早的制造者们是那些在白山黑水之间游走的女真人,在风沙肆虐寒雪漫天的时候,喝了烈酒的男人呼出的酒气能抵抗严寒。这种烈酒也被称为“烧刀子”,酒如其名,喝下去的时候仿佛有刀刺喉。金朝定都北京的时候,女真人就把酿这酒的工艺留了下来,从那以后,这酒就在北京扎了根,换了多少朝多少代,过了多少荣辱和兴衰,它一直在,聆听着那些蛮夷的、穷困的、富贵的人们的故事。

不过汉人比较讲究,那种带刀带血的名字终究不会留下,女真人走了,这酒就换了个名字。喝酒的人想喝更好的酒,酿酒的人就酿更好的酒。酒厂的人用甑桶蒸酒时在桶上放一个锡锅,把锡锅里放上凉水,蒸酒时第一回蒸馏出来的酒叫酒头,第三回蒸馏出来的酒叫酒尾,这第二回蒸出的酒最醇香,于是原来的“烧刀子”就因为是第二回出锅的改名成了“二锅头”。原来第一头的酒,也有酒馆卖,名字叫做小濪流,由于酒性太烈,就没能像二锅头那样流传下去。

北京人也把二锅头叫“二雷子”,它本是一种鞭炮,由于威力过强早就已经禁放。把二锅头叫做“二雷子”是因为他俩一来都沾一个“二”字,二锅头是第二锅的酒,二雷子是能炸两次的炮,二来是说明这酒和那炮仗一样,上头后劲大威力大。

单就要说这二锅头,也不单单走大众路线,红星和牛栏山各占半壁江山。这红星是街头巷尾伴着杂谈笑闻小菜牛肉的最佳选择,牛栏山则可以和着婚丧嫁娶国家大事下饭。

牛栏山打算把自己酿的酒卖给城南五套房的人们,所以在企业文化上就没少下功夫。他们声称牛栏山地区的酒文化要追溯到三千年前,凭着出土的青铜器断定至少西周的时候牛栏山地区的人们就开始喝酒。当然这只是个噱头,凡是想给自己添点头衔的时候都得使劲往上倒腾历史。但是要问这牛栏山地区的酒哪时候才有的,那还是得从清朝算起。《顺义县志》里就说:“造酒工:做是工者约百余人。所酿之酒甘冽异常,为北平特产,少受邻县或平市,颇脍炙人口,而尤以牛栏山酒为最著。”

不过以上也仅仅是对牛栏山地区酿酒情况做一个简单说明而已,牛栏山生产的白酒究竟是不是二锅头是一个迷,而且这牛栏山二锅头究竟算不算二锅头里的“正统”也很是难说,因为直到1952年的时候牛栏山酒业才重组,当时是由“富顺成”、“公利”、“魁胜号”和“信义”4家企业建成,原来所产白酒的品牌也不是“牛栏山”而是“华灯牌”。所以广告里说的“正宗二锅头,地道北京味”这句话酒很值得推敲,因为牛栏山不太算是二锅头里的嫡系……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里中的蒸馏酒传统酿造工艺,其首个申报单位也是北京红星股份有限公司。而且这红星公司也是国家指名道姓的正统二锅头酿造酒家,1949年成立的它可是为新中国献礼的制定项目。新建国的时候为了能让人民群众喝得起酒,国家规定红星二锅头的价格不能太高,所以到现在红星二锅头的定价都那么便宜。

因为便宜,所以二锅头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酒桌上能兜底,兜底就是最后的担当的意思。北京人喝酒,有好酒就喝,茅台五粮液都能招呼下去。要是没有好酒,或者是好酒喝完了就喝二锅头,也不会觉得掉价和寒碜。

二锅头粉丝圈的内部经常为红二和牛二这两者的口感争的面红耳赤。红二粉感觉喝完了红星会有一点回甘,牛栏山的酒味太重难以下咽。牛二粉则声称自己天天喝的都是牛栏山,红星就算摆在自己面前也不会喝它一滴一毫,因为红星实在难喝,喝完辣喉咙。人民的内部矛盾在此处就不再评说,但是有一个关于二锅头的故事是这样的:一个曾经游历过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有一天在细数自己走过的路和喝过的酒,他盛赞着自己喝过的最好的伏特加和威士忌,慢慢沉思着自己咽下的马爹利和百加得,有一天他去了北京,要了一瓶最便宜的绿瓶红星,当他缓缓咽下酒瓶里的最后一口酒时他说:“喝到了二锅头,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真正正的开心。”

有酒的地方就不算没有生活,那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渲染的夜幕下,最富有的人和最穷的人们平等地坐在烧烤摊前面,要一瓶扁二就中南海点八。

那两千万人真的在北京假装生活着么?除了难以攀附的房价外其实北京什么都有,最漂亮的姑娘,最有才华的小伙,最便宜的蔬菜和最博大的胸怀,最廉价好喝的酒和如酒一般热烈的理想和梦。

而有酒有梦的地方就有生活。

(来源:酒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