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陳暢、董愛波)俄羅斯文豪托爾斯泰的名字在中國家喻戶曉。正是這位文豪在“黃金周為中國讀者帶來一場文化盛宴。
在剛剛過去的國慶節,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行的“托爾斯泰與他的時代展接待了數千名參觀者;天津大劇院節日期間上演了托翁同名巨著改編的史詩歌劇“戰爭與和平,反響熱烈。
托翁仙逝百年之後在中國依然有大批擁躉,顯示出這位文學巨匠道不盡的“中國緣。而這緣分源自於托爾斯泰創作的跨越國界和種族、直指靈魂的文學作品,以及對人類精神生活的探索和對東西方哲學的深刻思考。
首都師範大學教授王宗琥說:“托爾斯泰的特點在於他的全人類性,他不屬於任何民族,他屬於整個世界。他的魅力在於他對個人道德完善的不懈追求,對以全人類的大愛實現幸福大同生活之目標的身體力行。
19世紀末20世紀初,托爾斯泰及其作品登陸中國,女作家單士厘在1903年出版的《癸卯旅行記》一書中對這位俄羅斯作家進行了詳細的介紹,並給予高度評價。此後,托爾斯泰開始為中國文化界所熟知,並對中國的文學發展產生影響。
“五四運動以後,翻譯托爾斯泰的作品在中國盛極一時,魯迅、茅盾、瞿秋白、耿濟之、高植等都先後介紹過托翁或者翻譯其作品。田漢和夏衍分別在1936年和1943年將小說《復活》改編為六幕話劇,冼星海為話劇譜曲。瞿秋白還成為托爾斯泰雅斯納雅·波良納莊園的第一位中國客人。
中國國家博物館館長呂章申在為北京“托爾斯泰展致辭中說,托爾斯泰“高度讚美中國人民對和平的崇尚,多次撰文抨擊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他的博愛精神、懺悔意識及對自我完美的追求,深刻影響了一大批中國知識分子。
據統計,自1950年至2004年間在中國學術界發表的與托爾斯泰有關的論文共有近500篇。當代著名翻譯家草嬰自1978年起用20年的時間從俄文原著譯成並出版《托爾斯泰文集》共12卷,計450萬字,成為托翁作品在中國傳播的里程碑。
托爾斯泰與中國學者的往來互動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他曾與中國留學生張慶桐通信。1905畢業於聖彼得堡大學的張慶桐是托爾斯泰作品早期翻譯者之一。
托爾斯泰在回復給中國著名學者辜鴻銘的《致中國人的一封信》中說:“我相信,在我們這個時代,人類的生活要起一種大的變化,我相信在這變化中,中國將領導著東方民族扮演重要的角色。
托爾斯泰既是文學巨匠,同時也是一名深刻的思想家。他推崇東方哲學,尤其是中國的儒道墨思想。
曾在中國留學的俄羅斯學者依麗娜·基裏莉娜認為,托爾斯泰是人道主義作家,對中國人民和社會懷有深厚的感情。從精神上的聯繫而言,他是19世紀俄國作家中與中國關係最為密切的作家。
“他對中國古典哲學產生了異乎尋常的熱情,儒道墨學說成為托爾斯泰終極追求中的又一‘活命之水’。依麗娜·基裏莉娜說。
“我對中國人民的生活一直非常感興趣,我嘗試著去認識那些我能理解的東西,首先是中國宗教智慧,拜讀孔子和孟子的書以及對他們的評論。當然我也讀關於中國佛教以及歐洲人寫的關於中國的書。托爾斯泰在給辜鴻銘的回信中這樣寫道。
道、仁和兼愛是托爾斯泰感受中國智慧的基石。老子、孔子和孟子對他產生非常大的影響,他極力推崇老子的“道和“無為的思想,主張回歸自然,順乎自然。在晚年,他還傚法老子,主動放棄自己優越的生活條件。
托爾斯泰研讀了大量中國哲學論著後,撰寫了《論孔子的著作》《論大學》《中古先哲老子所著道德經》等文章,編輯過有關老子、孔子、孟子、墨子等人的論著,把他們的學說以通俗易懂的語言介紹給當時的俄國讀者。1893年,托爾斯泰與俄羅斯東方學家波波夫一起根據德文翻譯了《道德經》。
研究2000年前中國哲人思想的托爾斯泰在逝世百餘年後,在中國熱度不減。在北京舉行的托爾斯泰展上,參觀者絡繹不絕,有年逾古稀的老人,也有懵懂的少年,有藝術家、教師,也有普通市民和學生。他們在托翁的肖像、手稿和作品前駐足欣賞,靜靜地感受這位泰斗級人物的魅力。
“托爾斯泰的作品和思想對人的靈魂有凈化和提升的作用,要認真閱讀托爾斯泰的作品,深入他的人生和藝術世界。王宗琥教授說。
談到托爾斯泰作品對當今的借鑒作用,他認為:“托爾斯泰對人類幸福大同社會的孜孜以求,他對這一理想的身體力行,他對個人道德自我完善的提倡,以及他不以暴力抗惡的思想,在今天都有著極強的現實意義。
正如俄羅斯文學家帕斯捷爾納克說:“托爾斯泰不僅是俄羅斯人民的良知…也是全世界人民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