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北方空氣污染令人平均減壽5年半

今年1月，北京CBD籠罩在濃霧中。

據《紐約時報》報導，美國一家權威科學期刊公佈一項研究結果稱，近幾十年，中國南方人的平均壽命至少比北方人長5年半，原因是北方廣泛使用煤炭，導致的污染對健康造成了毀滅性影響。

該研究結果刊於《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The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上。一名美國學者、一名以色列學者及兩名中國學者進行了這項研究，根據是對於1981年到2001年中國官方收集的健康及污染資料的分析。

該研究結果為中國環境惡化的巨大代價提供了一種新的評估。在中國北方，環境惡化部分是由於使用燃煤取能所造成的致命性污染物排放。研究者預測，因為室外空氣污染，生活在淮河以北的5億中國人將失去25億年的預期壽命。

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環境經濟學教授邁克爾•格林斯通(Michael Greenstone)是該研究的美國成員。他說，“研究突顯了一個事實，在發展中國家，提高今天的收入與保護公共健康及環境品質之間存在一個取捨。因之突顯的另一個事實是，公共健康的代價比我們想像的要大。

研究者發現，在南方的平均污染水準之上每增加每立方米100微克微粒物質，出生時的預期壽命就減少3年。格林斯通稱，對於其他污染物基線水準高的發展中國家，這一估計也大致適用。來自官方記錄的污染資料表明，淮河以北的顆粒物濃度每立方米比南部高184微克，也就是高出55%。

格林斯通在電話採訪中說，該研究還有一項令人震驚的結果：各個年齡段的人群中都出現了更高的死亡率。

《華爾街日報》稱，一項在毛澤東時代推行、之後被廢除的政策對這項由麻省理工學院、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以及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Hebrew University of Jerusalem)聯合進行的研究起到了幫助作用。依據那項政策，中國政府免費向北方住宅和辦公樓調撥取暖用煤，而南方則享受不到這一政策。中國政府以前將淮河作為南北分界線，這讓該研究有了明確的物理參數，可進行南北方對比。

英國《金融時報》稱，中國南北方居民的平均壽命不相上下，但緊靠淮河的南北地區之間卻存在巨大差異，後者平均壽命比前者短五年半。研究人員說，這與基於收入和人口因素預測的平均壽命趨勢完全相悖。中國官方20年來的健康統計資料和該研究的研究者們對這些資料的分析表明，中國北方壽命預期的5.5年縮減幾乎完全是因為心肺疾病或相關健康問題所造成的死亡率上升。

研究稱，由於平均壽命存在這種地理分佈規律，平均壽命的差異不太可能是由收入和醫療條件的差異造成的。實際上，報告還援引了死亡記錄作為佐證。記錄顯示，上述差異是由心臟和呼吸系統疾病引發的死亡導致的。空氣污染是引發心臟和呼吸系統疾病的因素之一。

報告主要研究的是煤煙、濃煙和其他空氣顆粒物產生的影響，這些物質通常只限於局部地區，但不包括一氧化二氮和二氧化硫等容易在全國範圍內擴散的氣體。

《華爾街日報》報導稱，毛澤東時代的另外一項政策也給研究人員提供了幫助，這一政策現在實際上已經終止。該政策限制中國居民從一個地區遷移到另一地區，因此該研究考察的大部分人可能一輩子都生活在同一個地區。

作為世界最大的煤炭消費國，中國目前仍在向煤炭生產提供補貼，許多建築用燃煤鍋爐提供廉價的中央供暖，不過政府已在探索新的方式，以提高市場機制在設定能源價格方面發揮的作用。

“中國污染帶來沉重代價的證據已經堆積如山，現在又多了一條，研究中國環境政策的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法學教授亞曆克斯•L•王(Alex L. Wang)說。“其他研究已經顯示了顯著的短期危害，其形式包括患病、誤工，甚至是胎兒面臨的危險。這項研究表明，煤礦污染的長期危害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

王說，新的研究可能“有助於推動更加嚴格的環保法規——例如，先前中國領導人要求某些地區關閉燃煤鍋爐的命令可能會擴大範圍，可能還會提前關閉的期限。

《紐約時報》報導，近期的一些科學研究已經揭示出中國的戶外空氣污染給人類帶來的損失。今年春天，《2010年全球致病量研究》(2010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公佈的新資料顯示出，這樣的污染在2010年導致了120萬人的過早死亡，接近全球過早死亡總人數的40%。

一些中國官員試圖壓制把過早死亡與污染相聯繫的報導。根據新聞報導，中國官員對2007年的一份名為《中國污染代價》(Cost of Pollution in China)的報告進行了刪減，該報告得出結論，在中國，每年有35萬到40萬人因戶外空氣污染而過早死亡。這項研究是世界銀行(World Bank)在中國國家環境保護總局的協助下完成的，後者是中國環境保護部的前身。

今年，許多中國人表達了對空氣污染水準飆升的憤怒和失望，特別是在北方，這裡在今年1月創下了顆粒物水準的紀錄。今年夏天的污染水準仍然居高不下，許多外國人和中上層有孩子的中國人都想要離開這個國家，不想繼續忍受健康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