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歌苓:一直在路上的“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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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嚴歌苓。

綜合《南方日報》4月1日報導,一直以來,嚴歌苓都被視作倍受影視青睞的“故事聖手。據悉,張藝謀導演執導的最新作品《歸來》改編自嚴歌苓的長篇小說《陸犯焉識》,這是繼《金陵十三釵》之後兩人的二度合作。影片計劃在今年5月份上映。

上週末,著名作家嚴歌苓在廣州宣傳新書《媽閣是座城》。這次嚴歌苓的廣州行首站是中山大學中文系,為高校學子講述她筆下的“一手生活和二手生活,並與著名文學評論家謝有順進行對話,共同探討文學創作背後的人文情懷。由於嚴歌苓的“粉絲眾多,入場門票“一票難求,有學生為求一票排了5個小時的隊,有學生更是專程從珠海趕來,只為一睹嚴歌苓的風采。

首談心中魅力男性標準

講座現場,嚴歌首次透露心目中魅力男性的標準:“博學、喜怒不形于色、忠實,能夠和女性談論形而上或者其它宏大話題。她也談到了心中最無奈的遺憾:“我很愛跳舞,但是最後我發現它並不像我愛它那般愛著我,所以我不得不放棄了舞蹈。擁有“女神光芒的嚴歌苓還與學生分享了保持好身材的秘訣:“我每天下午都要鍛煉,隔一天遊一次泳,我骨子裡有著軍人的紀律性,長年堅持下來,風雨不改。

嚴歌苓的“一手生活——文革、軍旅、留學

嚴歌苓的身上有著讓人羡慕的經歷——12歲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成為一名舞蹈演員;20歲時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擔任戰地記者;1980年,發表了電影文學劇本《心弦》,並逐漸展現了寫作上的才華,那時她只是20來歲的年輕女孩。

上世紀80年代,她應美國新聞總署邀約訪美,進入哥倫比亞藝術學院文學寫作系就讀,獲藝術碩士學位,成為哥倫比亞藝術學院百年建校首位華人校友。“剛去美國的時候英語並不好,我每天都浸泡在英語裡面,瘋狂背誦新概念英語的前三冊,每天背記幾十個單詞,還在自己的手上寫滿英語單詞。現在,嚴歌苓已經是一個能夠用英文寫作的作家了。

嚴歌苓坦言其豐富的生活經歷,為她提供了用之不竭的一手素材。“我在文革中度過了童年,我的少年時期當兵,出國成為一名留學生,然後移民,這都是我的一手生活。我寫得最得心應手的都是這些一手生活,都是我切身經歷的生活。

寫作“二手生活不自信

嚴歌苓說,總感覺自己的神經是裸露在外的,非常容易被觸及和撥動。“我有著一種疼痛的敏感,這是天生的,我憑著這基因裡的稟賦和想像能力,感受和進入他人的生命狀態,並用文字傳達出來。我認為二手生活來源於體驗,用採訪和感知進入我沒有辦法經歷的一切。

嚴歌苓回憶,在寫作《第九個寡婦》時,她走入河南農村體驗生活,獲得了珍貴的二手素材。“《媽閣是座城》是我第一次寫中國的當代生活,也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一點自信都沒有,我去親歷賭博的一切,去體會賭徒的心態,當大家說我寫得還不錯、很真實時,我很欣慰。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是我的敏感讓我完成這一切。

在“二手生活寫作和“一手生活寫作兩者間游走,嚴歌苓並不都是自信的,她甚至一度只敢寫作自己的一手生活。

“我的經歷就像吉普賽人,到處走到處看。每到一個地方,我都不是那裡的主人,只是一個旁觀者。正因為這樣的身份形成了我獨特的敏感,讓我帶著一種質疑,反復問自己是誰。我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任何一個地方,我的根都沒有紮下去,一個他鄉人,一個寄居者的感覺讓我寫出了這麼多敏感的小說,保持兩個月寫出一本小說的速度。嚴歌苓說。

女性主義不需要表面彰顯

嚴歌苓堅持不以女作家自居,她強調自己是作家,沒必要在“作家前加個“女字。她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女性主義者,她認為自己的寫作與女性身份無關。“或許女性主義的意識的確存在我的潛意識中,但這東西很複雜,我並不欣賞國外那些燒胸罩的行為,我覺得女性主義思潮太過極端,我覺得蘊藏在女性生命中的那股韌勁是她們最強大的地方,這種偉大是不需要通過任何表面上的東西去彰顯和反映的。

謝有順認為,正是嚴歌苓獨特的個性,使她的作品不僅題材內容寬廣,更展現了人性的寬廣。“其實最好的寫作並不是自傳體的寫作,雖然中國當代的女作家寫得最好的是自傳體,尤其上世紀80年代以來。現在一些80後作家的寫作其實都是半自傳體,和個人私密生活密切相關。但我認為最好的寫作是從自我的局限中走出來,進入一個更寬闊的領域,這才是真正的創作。

另外,嚴歌苓認為對作家的理解要全面。好的作品如“天外來物。每個作家都要培養出獨有的語言特色,這樣才能寫出“天外來物一般的作品。

而對於電影對內容的表達,嚴歌苓認為它並不會遜色於語言和文學,反而是影視彌補了文字的啞然之處。“比如說一個表情,它可能就傳達了了很多情感,但是文字表達不出來,映畫源於文字的啞然。嚴歌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