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专业相机拍摄的有什么区别?不,这里的重点并不是摄影技巧。
你可能之前就看到过这张对比图了。上下两张照片分别摄于 2005 和 2013 年的梵蒂冈。第一张照片记录的是天主教教宗本笃十六世的就任仪式,大多数人往前看,少数人用照相机进行拍摄。到了 2013 年,在教宗方济各的就职仪式上,人们纷纷拿起手机和 iPad 拍照,大小屏幕发出的光芒点缀了这张人头攒动的照片。
2007 年,第一代 iPhone 问世,iPhone 摄影大赛 IPPAAWARDS 也在同年成立。迎来十岁生日的它们见证了拍摄方式的变化以及摄影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流行。
很多人的关注点是——即使没有专业的设备,我们仍然可以创作出富有创造力的摄影作品,而且随时随地。但实际上,摄影技术只是次要的,这些照片有趣的部分在于背后的心态。一些隆重的场合,比如总统就职典礼上的随手拍,会显得格外有戏剧性。
这些照片非常有名,你或许曾经见过。我们一起来回顾它们。
iPhone 4 的自拍
2010 年,专门针对苹果产品的科技杂志《MacWorld》9 月号封面上出现了一支新发售的 iPhone 4,而这张照片正是由摄影师 Peter Belanger 用另一支 iPhone 4 拍摄并处理而成的。
彼时,Belanger 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通过 6 千万像素的飞思(Phase One) 65+ 数码相机完成的,他一直希望能用 iPhone 进行一次尝试。这张 iPhone 4 的“自拍”最后经过两个应用的打磨:消除色偏的 PhotoForge、以及用来修改分辨率的 Resize-Photo。
战地摄影
为照片加上滤镜,是否就意味着它失去了真实性?2011 年,《纽约时报》摄影记者 Damon Winter 成为了第一个靠 iPhone 作品获奖的摄影师:他在阿富汗拍摄的战地摄影作品《一名步兵的生活》(A Grunt’s Life)获得国际年度摄影比赛(POYi)一般新闻类组照三等奖。由于他通过 Hipstamatic 应用对照片进行了处理,也因此引发了对于战地摄影“真实性”的讨论。
同样为《纽约时报》供稿的摄影师 Chip Litherland 在自己的博客上如此评论:“重要的是(这些照片)在 Winter 通过应用拍下时经过了处理。这就不再是新闻摄影了,而是普通的摄影。当照片侧重于摄影师而并非被摄对象时,这种转变就会发生。”对于这些争议,Winter 在回应中写道:“这些美学上的选择并不会影响到照片的准确性。它们是让画面变得更具有艺术性的方式。”
Instagram 追踪报道
谁说 Instagram 里的照片不能用来报道严肃的新闻事件?2012 年,《时代》杂志就挑选了五位在 Instagram 上拥有大量粉丝的摄影师,给予杂志官方 Instagram 的账号权限,通过他们用 iPhone 拍摄、带 Instagram 滤镜的照片,对席卷美国东北部的飓风桑迪进行了一次追踪报道。
最终,这张由战地摄影师 Benjamin Lowy 拍摄的照片被选为了当期的杂志封面,而共计 56 张的图集也成为了杂志最成功的图片新闻。图片总监 Kira Pollack 在采访中披露,它不仅在报道的第四天为网站贡献了当周 13% 的流量(当时同步发布于摄影版块 LightBox 上),还在报道开始的 48 小时内,让 Instagram 增长了 12000 位粉丝。
一场婚礼
在第 58 届世界新闻摄影奖(简称“荷赛”)日常生活类获奖作品中,你会找到这张由瑞典摄影师 Malin Fezehai 拍摄的婚礼照片 Eritrean Wedding。它出自 Fezehai 为《时代》LightBox 拍摄的一则图片新闻,讲述了以色列境内非洲难民的故事——在 2014 年,就有约 5 万名主要来自厄立特里亚和苏丹的难民居住在以色列境内。
这张记录了难民生活片段的照片也是荷赛至今为止,唯一一次将奖项颁发给由 iPhone 拍摄的作品。
社交媒体总统
Twitter、Instagram、Snapchat……美国前总统奥巴马称得上是第一名社交媒体总统。2013 年,首席白宫摄影师 Pete Souza 入驻 Instagram,在使用佳能 5D Mark III 以及其他相机同时,他也热衷于用 iPhone 的正方形拍摄模式记录奥巴马任期内的点滴。2015 年末,Souza 在 Medium 上,挑选了 Instagram 上 iPhone 拍摄的照片,回顾过去的一年。
消失的旧区
2016 年,香港中文大学的日本研究文学硕士生李维燊(幸福照相馆@千红)凭借用 iPhone 6s 拍摄的雨后观塘裕民坊,获得了《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人物类的佳作赏。这张被命名为《穿越时空的少女》的照片是李维燊无心的抓拍,考虑到当年人物类收到了 1191 份参赛作品,这次嘉奖也让他感到非常意外。
由于这个画面将因为社区重建彻底消失,照片也引发了人们对于旧区的怀念之情。针对图说的那句“生活已经很累人,什么是快乐的方法?”,李维燊解释说这其实源自他在这个街区的观察:“观塘有好多甲级写字楼,但在这些地方上班的人,有多少人失去了生活,有多少人真正享受自己的工作?”
布鲁塞尔恐怖袭击
布鲁塞尔国际机场内,鲜血从一名女伤者的前额流下,她惊恐地望向镜头——2016 年 3 月 22 日,在恐怖袭击发生的数小时之后,这张由格鲁吉亚公共广播(Georgian Public Broadcaster)的特约记者 Ketevan Kardava 拍下的照片,被《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媒体引用,成为了这一恐袭事件的标志性新闻照片。
“我也想逃到安全的地方,”Kardava 在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回忆道,“但我也想拍照。作为一名记者,拍摄下这些照片、告诉世界这里发生了什么是我的责任。”于是,她拿出自己的 iPhone 开始记录,并将它们上传到 Facebook 上。图说里写着:爆炸……帮助我们(Explosion … Help us)。
加来“丛林”
继难民危机摄影获得 2016 年普利策奖之后,前不久公布获奖作品的 IPPAWARDS 也将今年的新闻/事件类第一名颁给了同一主题作品。2016 年 10 月 24 日,法国政府开始清除加来“丛林”(Jungle de Calais),它曾是欧洲最大的难民营地。
两天后的 26 日,西班牙摄影师 Samuel Nacar 用 iPhone 记录下了再度踏上流亡之旅的难民以及远处起火的营地。在获奖页面上,你会发现 Nacar 给这张照片取了一个名字——欧洲的流浪者(The nomads of Europe)。
时尚杂志
如果说 7 年前那支 500 万拍摄像素的 iPhone 4 开创了为杂志拍摄封面的先例,伴随着 iPhone 拍摄能力的日益增长,用它为一向挑剔的时尚杂志拍摄封面似乎并不是一次不能预见的突破:不久前刚刚出版的澳大利亚版《ELLE》六月刊封面就是澳大利亚著名时尚摄影师 Georges Antoni 用 iPhone 7 Plus 拍摄的时尚博主 Margaret Zhang。
在杂志总编辑 Justine Cullen 看来,这种人手一台的口袋相机意味着对摄影师个人能力的挑战:“他们需要不断地打磨自己的双眼,用更吸引人的叙述技巧以及更宽广的视野,去创作一个故事或是值得制作成印刷版的封面——而不是上传到 Snapchat 的拿铁照。”
(来源:好奇心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