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 熊玉琴】4月8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习近平根据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决定任命张向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特命全权大使,兼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副代表。
资料显示,张向晨大使于1991年4月参加工作,1985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为北京大学法学学士、国际关系理论专业硕士研究生以及国际政治专业博士研究生。
人物履历资料:
历任外经贸部国际司二处副处长、处长;
2000年07月,任外经贸部国际司副司长;
2001年11月,任外经贸部世界贸易组织司副司长兼中国政府世界贸易组织通报咨询局副局长;
2005年07月,任商务部世界贸易组织司司长兼中国政府世界贸易组织通报咨询局局长;
2008年06月,任常驻世贸组织代表团副代表、公使(正司级);
2011年08月,任商务部政策研究室主任;
2013年08月,任商务部部长助理、党组成员;
2015年04月,任商务部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副部长级)、党组成员。
2017年4月8日,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常驻世界贸易组织代表、特命全权大使,兼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副代表。
今年5月18日,张向晨大使参加了世贸组织5月总理事会并发言。
他在发言中讲道自己于1992年第一次来到日内瓦参加中国复关谈判,此后,陆续来过52次。2001年中国加入WTO之后,更是频繁来往于北京和日内瓦参加多哈回合谈判,20几年的经历使他见证和参与了中国融入多边贸易体制的进程。
张向晨大使讲述了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他自己曾经在中国河南的一个向国外出口衬衫的工厂工作,目睹工厂女工当年辛苦劳作所留下来的烙印。从而多边贸易体制的功能和作用,对于他来说有切身体会。
他表示我们不会为靠自己努力而获得的发展而对别人感到抱歉,但中国愿意与世界各国合作,做大发展的蛋糕,共商如何更公平地分配蛋糕,也愿意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中国无意取代任何人的地位和作用,也不认为某几个国家在全球经济治理中拥有成为领导者的特权。
同时他也提到虽然多哈回合虽然陷入僵局,但发展仍是当今世界的重大主题。
经济全球化的演进和技术的进步给各个国家既带来机遇也带来挑战。面对挑战,他指出唯一的出路是加强协调,提高全球经济治理的能力和水平。
张向晨大使在5月总理事会上发言全文如下:
主席先生:
今天是我第一次作为中国大使在总理事会上发言,请允许我讲一些不那么具体的事情。
去年10月访问厄瓜多尔时我参观了著名画家瓜亚萨明(OsvaldoGuayasamin)的博物馆,墙上用西班牙语写着一句话:“把那盏灯留着吧,我会回来的。”(MANTENCANENCENDIDAUNALUZQUESIEMPREVOYAVOLVER)当时自己心中一动:离开日内瓦6年了,不知何时重返故地,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1992年,我第一次来到日内瓦参加中国复关谈判,此后,陆续来过52次。2001年中国加入WTO之后,又频繁来往于北京和日内瓦参加多哈回合谈判,并在2008年-2011年在中国代表团做副代表。20几年的经历使我见证和参与了中国融入多边贸易体制的进程。
回国后的6年,我主要从事对外投资、对外援助和中国与美大地区的双边经贸工作,参与了一带一路的建设,包括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港,巴基斯坦的高速公路,蒙巴萨到内罗毕的铁路,西哈努克港的工业园区,等等。
两种工作经历对比使我想起上次常驻日内瓦时,曾和一个做过对外援助和投资工作的同事争论。她说她一点也不喜欢日内瓦的工作,更喜欢在非洲修桥修路。每造一座桥,每修一条路都会造福当地的人民,而日内瓦的谈判为一个逗号、句号,是shall还是should争论不休,劳而无功。我当时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认为日内瓦的工作是神圣的,尽管旷日持久,但国际规则一旦建立或修改将会发挥制度性的和长久的作用。
现在,我并不认为当初自己是错的,只不过这个问题有了更复杂和更深刻的背景。毋庸讳言,WTO经历了重大的挫折,特别是2008年夏天那一次失败。当时我的部长陈德铭先生描述这次失败是“悲壮”的。“悲壮”这个中国词包含英雄性和悲剧性两重含义。其英雄性体现在壮怀激烈、壮志未酬,壮心不已;其悲剧性在于,在最需要推进全球化进程的时候多哈回合陷入瘫痪,在最需要多边贸易体制发挥作用的时候WTO成员四分五裂。
对于多边贸易体制的功能和作用,我有切身体会。中国加入WTO十五年来的变化有目共睹,我们承认中国是多边贸易体制受益者,甚至是主要受益者之一。但如果说中国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们只有敬谢不敏,因为那不符合事实。同时,我想说,我们的受益程度和努力程度是正相关的。因为我们是后来者,所以对规则更加谦卑;因为我们是追赶者,所以在竞争中更加努力。我们在短短的几年里修改了上千部的法律法规,开展了全国性的教育行动,让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了解WTO的真谛——开放市场和遵守规则,并努力地落实到市场行为当中。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曾经在中国河南的一个工厂工作过,那时我们制作一件出口到国外市场的衬衫需要44道程序,而利润只有20美分。工厂里几乎全部是20岁左右的女孩子。20年后我曾重寻故地,旧日厂房早已废弃,当年的女孩子绝大部分已是拥有成年子女的母亲,有了各自不同的生活,但她们身上留着当年辛苦劳作的共同烙印,那就是手指变形,视力模糊。从某种程度上讲,今天中国的发展正是中国几代年轻女工用她们的手指和眼睛换来的。因此,我们不会为靠自己努力而获得的发展而对别人感到抱歉,但中国愿意与世界各国合作,做大发展的蛋糕,共商如何更公平地分配蛋糕,也愿意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提供更多的公共产品,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中国无意取代任何人的地位和作用,也不认为某几个国家在全球经济治理中拥有成为领导者的特权。
多哈回合虽然陷入僵局,但发展仍是当今世界的重大主题。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中国也面临着经济结构不合理、金融体系不健全、发展缺乏可持续性等诸多问题,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中国30多年的发展经验证明,发展中国家要获得发展,嵌入到全球价值链中是必要的,嵌入后向高端攀升也是可能的,尽管这一进程毫无疑问是艰难的。WTO有可能也有责任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创造更好的环境。
经济全球化的演进和技术的进步给各个国家既带来机遇也带来挑战。面对挑战,重新扎起篱笆绝对不应成为一个选项;面对相互依存增加而产生的矛盾,相互抱怨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出路是加强协调,提高全球经济治理的能力和水平。
推进WTO的工作需要授权,但具体的授权从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很大程度上建立在自下而上讨论的基础上。就在这座城市里,我知道有些人因为天纵英才,有些人因为经验丰富,比一般的人看得更远,考虑得更深刻,我们应该让思想的火花在这里碰撞,并产生共鸣。
我们必须尊重现有的规则,尽管它们远不是完美的。不尊重现有的规则,任何新的探索都会失去方向,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们必须努力探索新的规则,尽管这是艰难的。不努力探索新的规则,我们这个组织将在时代和技术的浪潮中失去相关性,随波逐流乃至湮没无闻。我们不能对成千上万的发展中国家投资者面临的困难无动于衷,我们不能对全球数以亿计的电子商务参与者的需求视而不见。
没有比协商一致更极致的民主原则,没有比自下而上更接地气的讨论方式。但关键是如何让这些我们奉为圭皋的东西适应当前复杂的形势,并产生可以触摸的结果。
今年是大卫·李嘉图著名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发表200周年纪念,在这部著作中李嘉图提出了国际贸易的比较优势学说。历史告诉我们贸易仍然是经济发展和复苏的引擎。但是,正如总干事一个星期前在柏林举行的B20峰会上所说的“人们已经开始忘记贸易的价值”。我们,作为世贸组织成员,有责任采取行动去创造更多的贸易。
今年12月部长级会议将在阿根廷举行,WTO成员应本着团结精神和务实态度推动相关议题具体积极进展,我期待着和大家合作,用行动及结果共同向世界证明我们这个组织的价值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