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的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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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 亞太日報特約記者王其冰發自金邊** ：金邊的街鋪早餐是這樣的,一碗粿條，一杯咖啡。粿條發端於中國潮州人的小食攤，咖啡由法國人帶來。這兩樣一起上了柬埔寨的餐桌，真是古怪的組合。

但是柬埔寨人就這是這樣的吃法。無論坐進哪一家賣早餐的店鋪，粿條和咖啡是絕配搭檔。粿條就是米線，此處先不表。但咖啡並不是柬埔寨小資專屬。有一次黎明趕路，在外省偏遠鄉間的早餐鋪，就吃一碗粿條，也有咖啡供應。在金邊的手推車上，冰咖啡常常是盛在塑膠袋裏配根吸管賣給路人的。

滿城盡是咖啡館 本土“星巴克價格昂貴

金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咖啡館。BrownCafe，有柬埔寨的星巴克之稱，開業才有三四年，在金邊已經是8家連鎖，多選址河畔、使館和大學地段。能看到河邊風景的西索沃路傍，緊挨著開了兩家，不同的是開業時間，一個早上6點，一個早上6點半。而在我居住的294街，相距300米的兩端，也開著兩家。乍到此地尋路，在巷子裏繞來繞去，總看到Brown咖啡館，會有鬼打牆的感覺。何況在這兩家Brown之間，還有一家英國品牌咖啡店costa，三點構成了完美的勾股弦。

costa二層樓，與我住的院落只隔著一幢帶院子的別墅。原以為金邊僅此一家，但前不久在河邊也發現了costa。也是，有這麼響噹噹的招牌，不連鎖開店才傻。

舉目盡是各式咖啡館的金邊，店裏的咖啡並不便宜。Brown咖啡館一杯拿鐵按量分為3.95美元，3.35美元，2.50美元，按現在的匯率，合人民幣十五六元到二十四五不等。一個只有80美元月薪的柬埔寨公務員想必來不了幾次。

但Brown和costa似乎總是爆滿，咖啡館裏坐的不只是外國人，這裏是柬埔寨學生的自習室，自由職業人的辦公桌。有人談生意，有人談戀愛。而我，當居所停電或鄰居太鬧時，就來寫稿。店堂裏不時有磨咖啡的嗡嗡鳴響；或者偶爾碰到大嗓門的鄰桌；週末時從高腳桌椅處也能接目到一家老小十多口子在咖啡館歡樂聚會一一這些全都不打緊。人人泰然處之。咖啡館不就這樣麼？

“賣的不只是咖啡 柬埔寨城市生活必需品

想起星巴克的官方辯詞說，咖啡在中國賣得貴是因為中國人在店裏停留時間長，而美國人是“買了走。這種話讓人感覺是成人糊弄孩子的話。大人懶得與小孩說理，就拿現成的便宜話來對付。星巴克好像也懶得告訴發難的媒體：星巴克在中國賣的並不只是咖啡。

“買來走，大家在電影裏看過——可憐的新入職姑娘每天慌慌張張去給上司普拉達女魔頭買咖啡，買的正是星巴克。不知道片商收沒收星巴克的錢，但是想想，時尚女王必喝的咖啡呀，這賣咖啡的賣的就是那幾口喝的嗎？

我在金邊也確實見過“買來走。早上6點多鐘一個高大的西人手握一杯costa從我身邊走過，顯然是專去店裏買咖啡的。而這條著名的294街，推售賣車的當地人也用塑膠袋賣咖啡給路人作早餐，在每個早餐店，更有冷熱咖啡殷勤售賣。

但是金邊的Brown也好，costa也好，只要你進去坐下，就會覺得它確實不是就打算賣你一杯咖啡。它想挽留你。桌子不止一種——高的，低的，圓的，方的，長方的；座椅不止一種——高的，低的，有靠背的，無靠背的，還有沙發。桌椅下有地面插座，是讓你連接電腦的；侍者拿來桌牌和menu時還會帶來一個小紙條，上面列印著Wi-Fi登錄名和密碼。

在北京，我喝過比星巴克更貴的咖啡，38元人民幣，在鳥巢附近的一家購物中心地下。我其實不是去喝咖啡的，是與一個85後約會。她住南城，我住北城，我們沒見過面，咖啡館是一個還算恰當的見面場所，雖然遠比不上金邊的Brown或Costa貼心。

咖啡不是中國人的必需品。甚至都沒有像柬埔寨這樣系於民生。但咖啡館對城市生活而言，卻很有必要。現實版的中國人並不會幼稚到一致咄咄逼人地質問開咖啡館的咖啡為什麼賣那麼貴。責問房價和手機費高倒是挺一致的，雖然沒法子問得那麼驚天動地。

是了，聽說星巴克又賣茶了。茶是從中國來的，價格本來就已被中國人賣得天差地別，這該怎麼說？但願星巴克宣佈這一經營路線時沒有嘲諷媒體的故意。但是，總感覺——它壞壞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