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為什麼我們仍要懷念張樂平?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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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太日報訊】1935年,上海畫家張樂平創造了漫畫形象“三毛”——一個頭頂只有三根頭髮的弄堂小孩。著名文學家、劇作家夏衍,曾在漫畫《三毛流浪記》序中這樣寫道:“一個藝術家創造出來的人物,能夠得到這樣廣大人民的歡迎、同情、喜愛,這毫無疑問的是藝術家的成功和榮譽。”

7月16日,嘉賓在「名家談三毛——硝煙難掩文人風骨」分享會上交流。

三十年代的張樂平,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生活安定。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張樂平毅然參加抗戰漫畫宣傳隊。從沒有經費到收編解散,張樂平八年來一直在抗戰一線,被選為全國漫畫作家協會戰時工作委員會的15人委員之一。《抗戰漫畫》成為全國戰時漫畫運動的中心刊物,張樂平是主要編輯,也是作品最多的畫家之一。

以筆作刀的張樂平.

“這八年的抗戰宣傳經歷,堅定了張樂平的創作方向,那就是站在平民百姓的角度來創作”,7月16日,張樂平幼子張慰軍在香港書展一場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週年、漫畫形象“三毛”誕生80週年的分享會上,這樣回憶父親。

張樂平先生幼子張慰軍在分享會上談及父親和三毛的故事。

“《三毛從軍記》和《三毛流浪記》中有許多是父親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所以,有很多人說,張樂平就是三毛,三毛就是張樂平。”張樂平在世時,由於時值文革,張慰軍並未有機會與父親深入談論三毛的創作歷程。在父親去世後,這些作品便成了他了解父親曾經“以筆作刀,參與抗戰”經歷的最好途徑。

讓廣為人知的“三毛”形象從紙上走上大銀幕,電影《三毛從軍記》導演張建亞當然最有發言權。出席同場分享會的張建亞說到張樂平時,顯得極其動情。他回憶起1992年拍攝三毛從軍記時,與當時正住院的張樂平談劇本的修改,“(張樂平)坐在病床上拿著我們的改編協議,就像要把孩子賣掉,呆坐在床上不說話。”張樂平眼神中流露的情感讓張建亞決定,“這個電影我一定要拍好的,拍不好對不起這個老人。”

電影《三毛從軍記》導演張建亞在分享會上發言。

張建亞說他至今猶記在殺青那晚,他夢中出現了張樂平的身影,第二天醒來,突然得知張樂平逝世的消息,這一切都讓他無法忘懷,“至今最遺憾的就是沒能讓老先生看到電影的完成。”

畫家張樂平離開了,但“三毛”的形象依舊流傳,這個形象不僅在內地人心中佔據重要的位置,同時也被帶到香港、走向國際。“三毛”作為一個抗戰時期中國平民兒童的形象,成為“人性光輝”和“奮鬥進取”的象徵。

香港著名跨界媒體人歐陽應霽,以漫畫出道並為兩岸三地朋友熟識。出生在香港60年代經濟飛速增長的時代,他坦言,對於中國抗戰歷史,他那一代香港人接觸的不多。但是,透過畫家父親歐陽乃霑收藏的《三毛從軍記》漫畫,他看到了抗戰時期,人們在艱苦的生活環境下不放棄的堅韌。

歐陽應霽在分享會上說,自己是張樂平的“頭號粉絲”。

“漫畫一般是逗人笑的,但是能讓我看哭的漫畫,只有三毛”,歐陽應霽還展示了第一版發行的《三毛從軍記》,對他來說,三毛這個孩子宛若一同成長的夥伴,教會他做人做事的道理。

對此,享譽海內外的香港漫畫領軍人、《龍虎門》創作者黃玉郎也有同感。他說,“張樂平老師是我漫畫的啟蒙老師,他的無對白、四格的小品漫畫可以說影響了很多香港漫畫工作者。雖然現在香港漫畫的風格越來越多元化,但我還是很喜歡張先生這種無需對白就可以表現故事的漫畫創作手法,它在無形中表現了一個人的內心世界。”

香港漫畫家黃玉郎在分享會上發言。

夏衍孫女、作家沈蕓說,在當時那樣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文人抗戰的熱情被激發,上海文化界都行動起來。漫畫在那個年代成為對抗侵略的最好武器,無對白的呈現形式也深入底層百姓,讓更多不識字的人能夠看懂“三毛”。

夏衍先生的孫女沈蕓向觀眾講述文人抗戰的意義。

為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漫畫形象“三毛”誕生80周年,由亞太日報聯合香港青年聯會、三聯書店(香港)和零傳媒共同主辦的《名家談三毛》分享會,於2015年香港書展期間舉行。是次分享會以“名家談三毛——硝煙難掩文人風骨”為主題,分為“硝煙之中,漫畫抗戰”、“三毛與我們一同成長”和“當代文藝創作者的擔當與氣節”三個話題。曾於70年代陸續出版的《三毛流浪記》和《三毛從軍記》在2015年香港書展上將重新推出,以饗讀者。

(亞太日報記者高鳴、李夢歌、許江山、周雪婷、實習記者郭啟晨,攝影:郭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