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余欢水》:如果没有明天,一个怂人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亚太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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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想改变,可是改变总是很难。热播剧《我是余欢水》讲述了一个关于改变的故事。怂人余欢水因为得了癌症,不再盲目认同过去的观念,不再忍耐不舒服的关系,他成了有独立想法的大英雄。你呢?如果没有明天,你会怎么看待自己和生活?

电视剧《我是余欢水》改编自余耕的荒诞小说《如果没有明天》。这部充满调侃和幽默味道的小说描述了一个怂人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虽然这怂演绎得过分极端,但是,仔细品味一下,倒是写出了许多人的生存状态。

在公司里,你敢反抗那些不人性的企业文化吗?你敢对尔虞我诈的同事和上司说不吗?余欢水明明被欺负,还觉得自己没资格生气,因为他认同一个道理:社会就是为那些情商高、会来事的人配备的,自己是失败者,只能接受。

在住的小区里,邻居财大气粗、膀大腰圆,保镖跟在身后,一副超不好惹的样子,他家装修影响了你的日常生活,你有勇气去面质吗?余欢水觉得世事艰难,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到自己发财了,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你的配偶家庭条件更优越,拥有权力、资源和财富,你会不会接受低等一点的家庭地位?你认为自己和对方是平等的吗?你敢要求得到属于自己的尊重和呵护吗?反正余欢水认了窝囊废这个称号。

十多年的最亲密的好友,从大学开始就带着你一起混,却从来不考虑你的感受,借你的钱一拖再拖,你会怎么做?如果需要撕破脸皮,从此不要这个朋友,你敢不敢?余欢水不敢,失去一段长期的关系,想想多可怕。

余欢水满意自己的生活吗?不满意。想改变吗?无从改变。可是,癌症给了他改变人生的机会。再也没有明天了,钱、前途、关系、面子、别人的看法……那些害怕不再需要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动那么多脑筋担心这个、花那么多心思算计那个,真不值。

他开始痛痛快快地骂人、反击,享受语言的粗暴和快感,他终于开始和自己的感觉待在一起,而这也成为他找回自我的起点。真的有一些讽刺意味,在生命即将消亡的前夕,自我开始出现。

他第一次发现,进入社会的这些年,认同了这个世界太多的观念,而这些观念并没有经过自我的思考和推敲,就被大量、重复地灌注进内心,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模仿、执行:周围每个人都在竞争,竞争谁比谁更能捞钱,竞争谁比谁更能往上爬,竞争谁比谁更鸡贼。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种反思,让他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小文化”。想起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一句旁白: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他接受了即将失去生命这个宿命,决定要从这一刻开始,珍惜自己的每一天。

余欢水越来越多地感受到独立于其他人的力量,他把内心的感受和社会文化中的潜在价值观进行了分离,开始了反思。没有了明天,反而让他自由了:不怕再得罪人,不再遵从社会潜规则,余欢水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去生活。“我现在无牵无挂,无家无业,是一个自由身,真正的自由,不是我有做什么的自由,而是我有不做什么的自由。”

美好的爱情幻想为改变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推动力。他爱上了一个纯洁的女孩,他喜欢她那双狗眼一样纯真的眼睛。你知道,当你爱上了纯洁和美好,你也会希望自己变得纯洁和美好。这让他重新去相信爱,相信正义,相信勇敢,相信坦诚,相信关系。

去日无多,余欢水决定和自己的来路和解。他拥抱了从小都不曾向他表达过喜欢和爱意的父亲,看到父亲的泪水,他才知道父亲原来也渴望着爱和拥抱;他以非常正式的方式告知中学老师,用教鞭抽打出来的学业成功代价很大,它牺牲了一个孩子作为人的尊严和安全感,同时让这个孩子失去了对世界原有的好奇心;他也重新看待了自己的儿子,那个爱走神的孩子,就像童年不受欢迎的自己:

“儿子,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背不过字母表没什么,因为他们在教室里背诵字母表的时候,你的灵魂已经上天入地穿越千古了,你走了那么远,看到的东西远比同学们多得多,所以,你将来会比所有同学都有见识。”

儿子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怯怯地问我:“可我……我总想回来。”

余欢水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地球人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在。”

儿子又问:“地球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们。”

余欢水说:“地球人会喜欢我们的,但你要找到和地球人交往的钥匙。”

儿子问我:“什么是交往的钥匙?”

余欢水说:“交往的钥匙就是勇气、善良和爱。”

虽然小说给了余欢水一个荒诞又光明的结局,癌症只是误诊,就像一场梦。但是,走过的路、思考过的想法、体验到的情感,却不会随着误诊而改变。余欢水,在这场梦一般的日子里,成为了一个更像人的人,成为了新的自己。

(来源: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