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訊】唐納德·特朗普的上臺,可能會在歐洲掀起一場對美元單邊主義的新一輪打擊。美元單邊主義在上世紀60年代一直給歐洲造成間歇性打擊,但最近35年來已經偃旗息鼓。
特朗普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外交經驗,鼓吹“美國第一、增長至上”的商人當選總統,給歐洲的經濟和貨幣一體化造成了極大的潛在性威脅。極有可能發生的是,美歐將實行其長期預謀的財政寬鬆和貨幣緊縮政策,但這種轉變不是協調性的,而是破壞性的。
特朗普有著商人式的保護主義思維,大力擁護經濟民粹主義,又對重組美國盟友陣營做出重諾,這些做法傳統上都是危害跨大西洋關係的因素,對該地區的穩定無一益處。而這也將衝擊到歐洲對美國的出口,出口是歐洲疲軟的經濟中為數不多的增長點之一。
不幸的話,歐洲還很可能遭遇像過去一樣甚至是比過去更嚴重的動盪:1971年尼克森政府時期美元與黃金脫鉤;上世紀80年代早期,保羅·沃爾克在卡特和雷根政府任期內實行急劇的緊縮政策;2008年,布希任期內雷曼兄弟的破產所引起的嚴重後果。
1999年歐洲貨幣聯盟成立,是歐洲30年貨幣合作努力的重要成果。該聯盟成立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要使歐洲免受過去那樣的國際貨幣體系的動盪。而現在看來,類似的情況仍有可能發生。
自2010年歐債危機以來,歐洲建立了非常行之有效的內部防禦機制,但是歐洲貨幣聯盟內部的不平衡依然存在,使得整個歐洲在面對外部動盪時仍然很脆弱。
歐洲上一次遭受大範圍的美元衝擊還是1978年11月,當時卡特實行重振美元計畫,大幅提升美元利率。尤其是在沃爾克1979年8月接任美聯儲主席後實行緊縮政策,歐洲也不得不隨之提升利率。貨幣緊縮抑制了經濟增長,並導致了三位政治人物下臺:卡特輸掉了1980年選舉,法國總統瓦勒裏·季斯卡·德斯坦1981年5月下臺;德國總理赫爾穆特·施密特1982年10月下臺。雷根於1981年1月接任卡特成為總統,推行了對美元的“善意忽視”的政策(即對貨幣政策不作為)現在特朗普也很有可能實行與雷根政府相同的政策。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1968年尼克森當選總統,1970年他任命阿瑟·伯恩斯為美聯儲主席,旨在為增長和就業提供寬鬆的環境。同樣,特朗普將任命一位經濟支持論者來接替珍妮特·耶倫。耶倫四年的任期即將在2018年2月結束,特朗普譴責其與總統巴拉克·奧巴馬串通一氣。尼克森手下的財政部長約翰·康納利向美國的外國同僚說:“美元是我們的貨幣,但這可是你們的問題。”在特朗普執政期間,這種情況可能會重新出現。
無論特朗普要將美聯儲引向何方,考慮到制定利率的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是獨立的機構,白宮和央行的衝突似乎無法避免。當選總統無視經濟正統學說,願意提高預算赤字以推行減稅和基礎設施建設,這一舉動很可能導致較高的通貨膨脹。從長期來看,會使得美元強弱動盪不定;而從短期來看,歐洲央行將在12月8日決定下一步的量化寬鬆計畫,在這一敏感時期,特朗普的做法會破壞歐洲央行的債券購買計畫。
特朗普一直以自己沒有政治經歷為傲,其很可能對歐洲的弱點毫不手軟。義大利、荷蘭、法國和德國在接下來的12個月中將迎來激烈的選舉,特朗普可以借此機會揭露歐洲人之間的裂痕,正如他在美國的上位手段一樣。
一段時間以來,央行一直擔心,雖然國際增長復蘇是件好事,但會壓制高漲的債券價格,央行政府債券也會損失在2009年債券購買熱中獲得的大量收益。歐洲尤為如此,因為歐洲央行2015年3月才開始購買債券,當時債券價格已經很高了。
特朗普當選之後,歐洲和美國主權債券收益大幅上升,歐元區通脹預期也上升到8個月以來的最高值,因此反對歐洲央行管理委員會將量化寬鬆延期到2017年3月的呼聲也越來越強。德國政府經濟顧問委員會在11月2日提出警告,進一步加強德國央行反對買入債券的觀點,委員會稱歐洲央行政策“對歐元區和德國都不適用”。特朗普恐慌和高通脹交織在一起,必將進一步引發關於歐洲央行量化寬鬆政策的衝突——前方仍有許多惡戰。(華爾街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