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一星| 老炮兒馮小剛——拿不了影帝的演員不是好導演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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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太日報記者 林月】2015年11月,導演馮小剛憑藉電影《老炮兒》中“六爺”一角獲封第52屆金馬影帝。第二次當主演就獲此殊榮的馮小剛卻沒有現身頒獎現場。金馬獎宣布馮小剛奪得影帝時,他正在北京《老炮兒》的演唱會上唱《愛的代價》。

11月21日晚,電影《老炮兒》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行跨界演唱會,馮小剛為電影首度亮嗓,帶領全場粉絲共同大合唱了《老炮兒》的主題宣傳曲《愛的代價》

12月24日,《老炮兒》與《惡棍天使》同日登陸賀歲檔,然而開局並不樂觀,首日票房不敵。對此馮小剛這樣回應:“《老炮兒》是逆流而上的電影,觀影熱潮不在前三天,三天後你才會看到這杯酒的度數開始上頭了。《老炮兒》不是一杯果汁,它是一杯烈酒。”

恰如馮小剛所言,《老炮兒》上映一週后,票房和排片一路逆勢上揚。票房突破三億,排片追平《惡棍天使》和《尋龍訣》,呈現“三分天下”的局面,單日票房和上座率更是大幅領先,豆瓣評分也一路升至8.5,後勁十足。

電影《老炮兒》宣傳海報

客串影帝

評論認為,馮小剛此次捧得金馬,雖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此前《老炮兒》在威尼斯影展上亮相,即獲得了國內外記者、影評人的一致好評,亦有人預測,他完全有可能憑藉此角,在後半年金馬獎上爭奪影帝。

作為中國大陸最具電影票房號召力的導演之一,登上大熒幕做主角雖是跨界,但對於之前已塑造了多個深入人心的電影人物的馮小剛來說,此舉亦不新鮮。

即便馮小剛在獲獎致謝時打趣:“說句得了便宜賣乖的話,我應該拿最佳新人獎的,因為我還是個新人,得了獎就沒有進步空間了”,但觀眾不會忘記早在1994年,胡老師(馮小剛飾)手執粉筆,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里講《中俄尼布楚條約》時刻板又逗趣的呼喊。

馮小剛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里飾演胡老師一角

之後,馮小剛還出演過《建國大業》里的杜月笙和《功夫》中的鱷魚幫老大,他總是帶著嚴肅的表情說出簡短的台詞,卻能在故作深沉中賦予角色一種獨特的“馮氏喜感”。《讓子彈飛》里的湯師爺,表情誇張言語戲謔,透出一種濃郁的“欠揍賤相”。為了增加人物喜感,馮小剛還自己設計了單手拍掌、嘴銜筷子等動作,讓工作人員忍俊不禁。

對於馮小剛拿影帝的結果,金馬獎評審團主席、台灣導演陳國富表示,在評審過程中,馮小剛一直贏面頗大。“跟去年一樣,我們設立了一種‘假投票’,就是不經過討論,先選出大家真正想討論的提名者。馮小剛在這裡面的贏面比較大,票數是過半的,其他有力競爭者不是以那種一兩票的微弱差距輸掉的。”

11月21日頒獎當晚,《老炮兒》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行跨界演唱會,馮小剛早早就宣佈無法參加金馬獎,還說當演員已經是踩線搶飯吃,“再拿獎就不好了”。他說:“得金馬獎是一個緣分,非常感謝,這個獎應該給管虎,他是讓我非常有安全感的導演,我沒有辜負他。”他開玩笑道:“對專業演員很抱歉,說一聲得罪了,以後不演了。”

本色六爺

多次客串的馮小剛第一次擔任男主角還要追溯到1996年的《我是你爸爸》。回望馮小剛演藝生涯的打醬油之旅,大多是喜感的角色。用馮小剛自己的話說就是“把我當胡椒麵兒,沒人知道我能演什麼”。

陳國富曾說:“之前看那些他被人找去客串的電影,我覺得都在醜化他,把他塑造成齜牙咧嘴、獐頭鼠目的宵小之輩。但馮小剛在生活中不是那樣的,他好像在扭曲自己、成為臉譜化的刻板人物。他在《功夫》里那樣,大家看得很樂,但我卻覺得別扭。所以我沒覺得他演得好。”而此次馮小剛在《老炮兒》中出演心裡戲頗重的正角,讓人驚艷。

“本色出演”是影評人和觀眾對馮小剛時隔20年第二次做主角,飾演“六爺”的評價。

《老炮兒》講述了曾經京城名震一方的頑主六爺,現在孤身一人,跟他的幾個老哥們兒一起固守著自己的生活方式,被時代所拋棄。他的兒子曉波得罪了人被私扣,這激怒了六爺。為了救出兒子,六爺和老哥們兒們一起狠狠教訓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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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認為,馮小剛本身的江湖氣和角色非常契合。他將自身豐富的生活體驗融入了戲中角色,以沉靜內斂的表達,展示出了角色本身複雜深沉的內心活動。不像其他拿影帝的角色,比如演變性人,“六爺”是個市井中的普通人,這反而更難演,但馮小剛把每個細節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作家曾子航這樣評價:“他(馮小剛)比葛優更像六爺。他既演出了六爺的俠氣、豪氣、義氣,也演出了老炮兒的痞氣、匪氣和過氣。”他說,“六爺的那種直爽、混不吝、不服老,還有動不動愛放炮,跟微博里那個大夥兒熟悉的馮小剛特別像。”

“不管你的社會地位如何,一個男人沒有幽默感,就是垃圾,”一貫性格直爽,言辭犀利的馮小剛曾經這樣不客氣地說過。而馮小剛用遊戲調侃的京式語言、冷幽默、自我調侃、自我諷刺等特點,打造出“馮氏幽默”的獨特格調。透著對現實絲絲無奈和傷感的莊諧相生、曲意揶揄,是馮小剛喜劇的情懷。

放下導演當起男主角,馮小剛成功把他的電影質感帶到了鏡頭前。有人在電影裡感懷時代變遷、人情流轉,有人尋找那不再多見的江湖義氣。在《老炮兒》里,沒有太多絢麗的特效,沒有曲折離奇的情節,連醞釀到最後的“冰湖大戰”都沒有真的打起來,但是你能感受到父子間的情深意重、兄弟間的豪情蓋天,還有那一直涌動在影片里的情義。

《老炮兒》能獲得觀眾的認可,導演管虎也特別感謝馮小剛的出演。“馮導把表演觀給往前提了一步,他根本不是在表演,而是做到了和六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相信他演完這部戲一轉身去後海,你都能看見六爺遛彎兒的樣子、抽煙的樣子。他完全是在用命演繹這個角色,可能也就只此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