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從你的世界走過

新華社北京６月２４日電題：西班牙：從你的世界走過

新華社記者鄭昕

２００６年６月２７日，這是一個在當時不會有人知道其深遠意義的日子。那是漢諾威的午後，高調出征世界盃的西班牙隊，被齊達內帶領的“中興”法國拖到下半時淘汰。就在這一地雞毛上，西班牙建立起了王朝。

如果說那場失利，催生了西班牙的崛起，也並不誇張。止步１／８決賽，鐵腕的老帥阿拉貢內斯拿下國家隊表現遠遜於在皇馬的隊長勞爾，一方面扶正比利亞和當時還是“金童”的托雷斯，另一方面改造西班牙傳統的兩翼齊飛風格，主打控制與滲透。

硬朗而古典的分球手阿爾貝爾達，讓位於出球更果斷的塞納，“預選賽之王”找到了剋敵制勝的法寶。２００８歐錦賽上與俄羅斯的首輪比賽，這記打響王朝建立頭炮，與王朝尾聲時完勝澳大利亞的比賽一樣，西班牙人贏了３個。

後面的故事人們耳熟能詳，阿拉貢內斯與博斯克接力，完成了史無前例的“歐錦賽－世界盃－歐錦賽”三連冠，還與俱樂部領域不可一世的巴薩合力，將ｔｉｋｉ－ｔａｋａ風格推上足球發展潮流的尖峰。

其亡也忽焉。再美妙的事物，鑽研到極致都會顯露出“醜陋”的一面，如同不斷削骨拉皮的美女。陷入審美疲勞的ｔｉｋｉ－ｔａｋａ，隨著那一幫玩得最熟練的人們逐漸老去，成為了跛行的棄兒。在越來越多球隊重新拾起力量、速度相結合的切割打法時，巴薩兩回合被拜仁灌入７球，西班牙２：５慘敗荷蘭。

親眼見證一個王朝的初建與崩塌、見證一種風格的興起與衰落，６年或８年的時間，是球迷等得起的滄海桑田。時間在第四個維度飛逝，這支會在多年後的足球遊戲中被稱為“經典西班牙”的球隊，永遠留在了２０１４年，任由人們，在他的遺址旁走過，瞻仰，或付之一笑。

“你在等一班火車，會帶你去很遠的地方。你明白自己希望火車會開往哪兒，但是你並不確定。不過沒關係，難道你真的在意它會送你去哪兒？”《盜夢空間》的主角壟布腦海中縈繞不絕的一段話，粗看並不符合邏輯，卻是西班牙足球編年史的最佳注腳。

自西班牙崛起之日，就有人在猜測著誰會將它埋葬，等待這種從美麗到“滅絕人性”的打法進入歷史教科書。但誰真會去在乎那位掘墓人？葡萄牙、德國、意大利的輪番挑戰，以及將它一擊而潰的荷蘭人，都會在多年之後被人淡忘。人們只會記起，西班牙在２０１４年世界盃早早回家，記住每一個王朝的興衰週期律，記住西班牙輸給的是時間。

西班牙被世界盃甩開，留在了世界身後，卻並不是世界的末日。對澳大利亞進球的比利亞、托雷斯和馬塔，代表了鬥牛士的昨天、今天和明天，若算上替補席的科克、以及落選的伊斯科，西班牙還有後天。文藝復興之後是船堅炮利，新世界也許並非遙不可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