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我們能用比特幣付帳嗎?在紐約布魯克林格林堡(Fort Greene)社區的比薩店Lean Crust Pizza,奧斯丁•克雷格(Austin Craig)跟櫃檯後的姑娘又說了一遍。
“用什麼?姑娘回答。
30歲的克雷格很難讓納迪婭•阿拉姆吉爾(Nadia Alamgir)相信這種虛擬貨幣的存在。比特幣已在全世界發力,經過幾個月的劇烈波動之後,11月13日其價值已經達到一比特幣兌400美元左右的創紀錄水準。
此時克雷格正和他29歲的妻子貝奇•賓厄姆-克雷格(Beccy Bingham-Craig)一起環遊世界三大洲,身後有一個記錄片攝製組跟隨拍攝。他們的旅程始於猶他州的普羅沃(Provo),任務是僅靠比特幣生存。
克雷格在Lean Crust Pizza門外說道:“老是不方便,有時候還很惱火,但不存在絕不可行的情況。Lean Crust Pizza將接受比特幣當作自己的一個賣點,但之前使用虛擬貨幣的客流量不大。阿拉姆吉爾最後聯繫店老闆,店老闆前來處理了這筆交易,克雷格得以津津有味地吃了幾塊比薩。
不過,包括Lean Crust Pizza在內,一些商店、旅行社、網商正在開始接受一度名不見經傳的比特幣作為支付手段,這樣的商家目前數量尚少但正日益增多。比特幣只在虛擬世界中存在,也只能通過電子的方式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名下。它的來源說不清道不明:一般說法是一個名叫“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的人或群體在2009年創造了比特幣,並使它只能通過高性能電腦的複雜演算法搜索來獲取,以此提高它的需求。
但在過去一年裡,比特幣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生命力。現在的投資論壇都在談它。因與Facebook Inc.創始人馬克•紮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產生糾紛而聞名的文克萊沃斯(Winklevoss)雙胞胎兄弟已經成立了一隻比特幣基金。監管層也已經注意到了這檔基金,擔心它可能被用於洗錢。
對於克雷格夫婦來講,比特幣給他們帶來了一次冒險的機會,也帶來了一個秘密拍攝電影的工作。
他們的旅程始於10月份。兩人開著賓厄姆-克雷格的2004年款大眾捷達車從普羅沃出發往東走,10月17日抵達紐約,然後飛往斯德哥爾摩、柏林和新加坡,最終回到普羅沃。最後算下來,這個項目他們一共堅持了101天,從7月23日開始,到11月1日結束。
啟動這個項目的時候,克雷格夫婦還不屬於比特幣這個地下網路的一分子。克雷格說,他在2011年第一次聽說比特幣,然後想出了這個單純依靠這種貨幣生活、旅行的計劃。
克雷格說:“我對比特幣及其未來感到非常振奮。它是對貨幣的重新想像。
7月23日,兩人度完蜜月歸來。從那一天開始,不管是房租、飯錢還是油錢,他們的所有東西都用比特幣付帳。比特幣愛好者一直關注的東京交易所Mt. Gox的行情顯示,當時一個比特幣價值98美元左右。
旅行期間,他們不僅要向很多人介紹這種剛剛誕生沒多久的貨幣,還得說服他們使用。經過數周的勸說,他們的房東賈斯汀•詹姆斯(Justin James)同意了他們的方案(附帶租金小幅加價的優惠條件),並建立了自己的比特幣帳戶。
詹姆斯說:“到最後,它並沒有像我原先想像的那樣不方便。
尋遍整個普羅沃之後,他們找到了一家接受比特幣的食雜店——洛洛生鮮食品貨棧(LoLo's Fresh Food Warehouse),又找到了一家接受比特幣的汽車保險公司。克雷格說,最難照常做到的事情是給車子加油。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車幾乎就沒有開過。
克雷格說,這次實驗的頭兩個星期,“我們沒地方加油。
比特幣愛好者傑瑞米•佛比什(Jeremy Furbish)救了他們。他們只知道他叫“佛比,在鹽湖城郊外一家Phillips 66加油站上夜班。他聽說了他們的故事,然後聯繫到了他們。賓厄姆-克雷格說:“週五晚上10點開車一小時過去加油,成了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克雷格的雇主同意用比特幣給他發工資。夫妻二人在德國找到受理比特幣的旅行社,並通過它們安排了環遊世界的酒店和機票。他們開著賓厄姆-克雷格的車,跟在後面的攝製組則開著一輛利用比特幣從猶他州奧勒姆(Orem) Five Star Auto Direct租來的車。這家公司也是該記錄片的贊助商之一。一行人從普羅沃開車到丹佛、坎薩斯城、匹茲堡,然後到了紐約。
賓厄姆-克雷格的車上裝著食品和其他一些物資,包括四個容積為五加侖(約19升)的油箱。油箱上面蓋了一張遮擋汽油味的防水布,帶這些油箱的目的是為了應對找不到加油站的情形。
克雷格說:“我們不想到最後潦倒不堪,挨餓受窮。
在德國旅行社SimplyTravelOnline.com和房屋租賃網站9flats.com的幫助下,他們預訂了機票和酒店。
在紐約,他們吃了比薩。在斯德哥爾摩,第一個晚上他們只能餓著肚子。在新加坡,賓厄姆-克雷格做了一次漢娜紋身。克雷格說,每一站他們都至少找到了一家接受比特幣的商家願意幫忙。
克雷格說:“我們不知道長時間這樣下去會把我們折磨成什麼樣子。完全普普通通的東西,也變成了極大的挑戰。
到最後,在朋友、家人以及比特幣圈子本身的懷疑聲中,克雷格夫婦依靠比特幣支撐了三個多月。克雷格說:“我們真的沒有作弊。人人都以為我們會作弊。
至於比薩店的阿拉姆吉爾,如今她已經皈依比特教的門下。
她在11月19日說道:“我現在是比特幣的粉絲了。阿拉姆吉爾還說,她自己也在考慮買一些比特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