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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同意（sexual consent）和青少年近年来常出现在新闻里，数千名美国高中生日前在一则在线请愿中分享了自己曾被性侵或强奸的细节，呼吁学校重视相关教育。
校园之外，青少年日常读物也是性教育的重要途径。对他们来说，青少年小说在描绘性关系这方面扮演着一个独特的角色，但是不少受欢迎的小说中对性和同意的描绘不仅令人迷惑，有时甚至是错误有害的。而我们常常忽视了这一点，举个例子，在《君临天下》（ Reign the Earth ）系列中，主人公希莉亚就被迫进入了一段违背她意愿的婚姻：
与其依然走艳情小说里那些老掉牙的套路，青少年小说也可以成为向年轻读者解释什么是“同意”（consent）的机会。
与其依然走“艳情小说”里那些老掉牙的套路，青少年小说可以成为向年轻读者解释什么是同意的机会。图片来源：Unsplash/Hanna Postova
让青少年有代入感的角色
研究显示，青少年会把小说当作性教育的信源。他们在阅读时会学习让他们有代入感的角色的行为，他们会与书中的内容产生共鸣，进行模仿学习，而不是向成年人或同龄人寻求意见或信息。
还有研究显示，对性亲密的描绘向年轻读者提供了一种行为脚本，而他们会在自身的性经历中依照这种脚本行事。在一则研究中，受访的女孩告诉研究者，她们“约会时的招数”都是看《吸血鬼猎人巴菲》学来的。
也正因为读者对性充满了兴趣，现实向的青少年小说在描写性同意相关问题时会更清晰明了，而《暮光之城》《饥饿游戏》这类青少年奇幻小说则常常会遗漏某些重要部分。心理学家已经把女学生贝拉与吸血鬼爱德华（《暮光之城》中的主角）的关系当成了暴力与虐待的典型，并担忧书迷会把这套叙事应用到现实生活中。嫉妒成性的爱德华会把贝拉隔离起来，不让她与朋友、家庭和其他男人见面，在她试图逃离时，爱德华还破坏了她的车。
心理学家已经把女学生贝拉与吸血鬼爱德华的关系当成了暴力与虐待的典型。图为《暮光之城》剧照。图片来源：Summit Entertainment
奇幻小说通常发生在另一个时代或地点，但它依然反映了我们当下的问题。在许多奇幻小说中，女性角色没有说“不”的能力。在谢尔比·胡林的《毒蛇与白鸽》（ Serpent and Dove ）中，女主角被迫嫁人。布里吉德·克梅勒的《如此黑暗与孤独的诅咒》（ A Curse So Dark and Lonely ）改编自《美女与野兽》，小说女主人公被囚禁，无法对一段感情说不。这两本小说都没有描写同意是如何被妥协的。
“不好意思说那个词”
在霍利·布莱克的《冷血王子》（The Cruel Prince）系列中，孤儿少女裘德在与卡丹王子相恋的过程中，身心都遭受了虐待，她对亲密关系的同意被掩盖在了家庭暴力中。
当他们发生性关系时，裘德并没有给予口头上的同意，她“不好意思说那个词……而用亲吻代替”。这个例子中的性同意远远称不上是“大写的愿意”，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就像那个展示给青少年的火爆视频中用向某人提供咖啡或茶来描绘同意那般。
萨拉·J.玛阿斯的《仙灵王庭纪》系列围绕着魔法国度中菲娅与塔姆林的恋情展开，销量超过600万本。然而在该系列第一部《荆棘与玫瑰》中，同意遭到了严重的侵犯。当塔姆林试图亲吻菲娅时，她告诉他“放开我”，但他把爪子嵌入了她头背后的墙里，当她把他推开时，他“抓住了（她的）手，咬住了（她的）脖子”。
《仙灵王庭纪》
[美]萨拉·J.玛阿斯 著刘媛 译
新星出版社｜次元书馆 2019-4
菲娅的反应也同样令人迷惑。尽管她嘴上让塔姆林停下，她却想和塔姆林发生点什么，她“无法摆脱”塔姆林，但“无法完全确定她是否想（摆脱）”。面对菲娅的怒火，第二天早上，塔姆林表示他对菲娅的淤青“无法负责”。但在下一段里，他就得到了原谅。
书中对于肉体愉悦的描绘同样也在暗示口头上的同意并非最重要的事。当她在说“不”的时候，她其实是在说“可以”吗？
明确的同意
也有一些青少年奇幻小说明确地描绘了同意。在特蕾西·迪恩的《传奇诞生》（ Legendborn ）中，关于同意有相当清晰的描写。当尼克问布雷他是否可以亲吻她时，她说，“噢。”他进一步询问，是“噢不”还是“噢可以”呢？
还有一些小说中的同意含糊不清，但作者也在书中指出了这一点。在茱迪·麦卡利斯特的《情人节》（ Valentine ）系列中，芬恩用他的魔法进入了珀尔的梦境，诱导她进行性幻想。当她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后，她要求他“离开（她的）大脑”，他们还在后来讨论过这次不恰当的行为。
这些小说中语焉不详的情景是父母介入的好时机，他们可以和孩子讨论同意和性亲密。这些角色是如何同意发生亲密关系的？是不是缺乏同意？这些角色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获得彼此的同意？在描绘这些亲密场景时，作者应该更为谨慎，而不是寥寥几笔了事。
课堂也是个直面性禁忌的好地方，可以通过分析性互动（sexual interaction）来让学生了解如何表达同意，在教师的带领下互相交流信任、性与同意问题，可以让这场对话走得更远。
（翻译：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