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cci 2017度假系列 圖片來源:Indigital.TV
英國倫敦——就好像Alessandro Michele夢想之宏大還需要進一步證明似的,爲展示最新Gucci系列,他將目光轉向了倫敦白金漢宮(Buckingham Palace)。
在白金漢宮辦秀當然沒可能,但想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Westminster Abbey)辦秀也沒有很輕松。得到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肯定的回答之後,Michele自然也十分驚訝。再後來,Michele令人震驚的癫狂美人們成軍列隊,走在八角形禮拜堂華美的彩繪玻璃下,在光線昏暗的修道院裏穿堂而過,天使唱詩班唱起古老的英國民謠《斯卡布羅集市》(Scarborough Fair)。
這場空前絕後、近非可能的時裝秀也是典型Michele淋漓盡致的體現:绮麗的重荷難以用任何理性思考、品味和既定秩序來說明。“越加越多,越加越多,近似癫狂。”他在後台那塊八角形彩繪玻璃中說道,“近乎癫狂之際,你才能看到時裝幻象。時裝是你能看到的最龐大幻象。”
但Michele確實近乎癫狂。整場秀由96個幻象疊加生成,毫不費力地拆分出一疊疊令人驚訝的針織服飾,化身一只只塞滿漂亮小裙子和規整百褶裙的衣櫥,一堆堆嶄新首飾與配飾(早時出場的大號刺繡Hobo手袋就是贏家),還有偶爾出現的前胸綴飾荷葉邊的晚禮服裙,帶有好萊塢置裝造型大師Adrian的華麗風格。
Michele很清楚如何用引人入勝的方式釘牢甜味與酸味,散布整場秀的致死棘狀物或咆哮或狂吠的珠飾獸類,象征性地將面料、色彩與裝飾混合,産出身綴褶皺、頸系領結、穿著及膝長襪的特倫鮑姆一家(The Royal Tenenbaums)般的極致狂癫:比如那身綠松石色蕾絲洋裝被豔麗紅色天鵝絨領結定住,才不至于輕而透明得要飛起;又或者是麥克路德式格紋(MacLeod Tartan)半身裙上後背襯托火焰的查理王獵犬貼花(內搭黑色蕾絲印花褲襪,上身搭配的彩色致幻條紋針織衫印有安坐在絢爛日光中的貓咪);還有裝點了更多獵犬的粉色阿斯特拉罕羊羔夾克,其黑色內裏清清爽爽地繡著一只反正誰都看不見的老虎(這是我個人最愛的一件)……之類的吧。你盡可以自己來挑揀自己喜歡的。
關于Michele,有件事情講多了好像就成了真:據說他對時裝傳統的季節性過剩不感冒。“過去幾年時裝界的規則已經夠多了,”他今天澄清道,“就像法國人說的那樣,你要買呢就買時髦點(a la page),別老是囤一堆你喜歡的東西。但我想的是,增加更多新的,也保有那些舊的。”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他設計的圖案總帶有某些令人難以抗拒的神秘象征,其绮麗又混亂的設計中隱藏著某種秩序。
這種精神氣質加之“新奇”對他來說沒什麽吸引力的這個事實,代表著今日秀場裏諸多造型不過是“重蹈Michele的覆轍”。比較危險的地方在于,這般強大又近乎單一的簽名式風格或將成爲一種詛咒,畢竟熟悉生輕慢。但今日時裝秀中,任何預示未來轉變的痕迹也無。“時裝就像一部電影,”Michele若有所思,“如果你放在了對的環境裏,衣服就會變得越來越強大。在修道院裏展示朋克布爾喬亞的造型,就會顯得尤爲強大。”
秀場布置出的神秘莊嚴確實給系列增添了氣氛,一種詭谲的童話氣氛,仿佛Michele的男孩和女孩們穿過了一面魔鏡走下台階。在展示中,追隨Michele本人的英倫靈感的潺潺細流可謂真正樂趣,比如嘉賓的座位上放置的刺繡靠墊,來自Michele從英國鄉村小教堂拾取的故事:一代代虔誠信徒將自己的家族姓氏繡在這些靠枕上;番茄紅絲綢Teddy boy西服套裝也是典型的英倫象征;朋克搖滾鼎盛期的The Clash樂隊前貝斯手Paul Simenon飛濺漂白牛仔褲;以及Patrick Cox 1990年代中經典的米字旗樂福鞋。
但Michele想象中的英格蘭,絕非僅是青年文化小衆崇拜的天堂。他表示心中的英格蘭是籠罩在哥特式神秘的未知疆土。他想象那盤繞並橫跨白色皮草外套背面的三頭蛇將幻化爲女王的巨龍。(實在難能找到比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更好的地方來放縱這般幻想了)。他也被那些古怪時髦的貴族套話迷住了:英國模特Jacquetta Wheeler在時裝秀閉幕時以更端莊的高傲姿態款款走出,她的戰壕風衣上繡著亮片老虎頭,頭戴金流蘇騎師帽。
關于Michele在Gucci的特殊主張,還有更多值得一提。時裝本身更多關注的實體世界與肉體歡愉,但設計師同樣也應當在精神上切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建造,是國王對上帝的承諾,”他指出,“《斯卡布羅集市》呢,是愛的承諾。”那Michele自己的承諾呢?愛與美雙全。他設計的圖案,比如位于金色旭日中心的蜜蜂,總是帶有某些令人難以抗拒的神秘象征,其绮麗又混亂的設計中隱藏著某種秩序。“自然界,看起來也是混亂的,”他狡猾地反駁道,“但又不盡然。”
這下明白了。Gucci代表的,是一種新秩序。
來源:時裝商業評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