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APD校園記者”專欄開欄語
李大釗先生曾說,青年之字典,無“困難”之字;青年之口頭,無“障礙”之語;惟知躍進,惟知雄飛,惟知本其自由之精神,奇僻之思想,銳敏之直覺,活潑之生命,以創造環境,征服歷史。
當今時代,是信息爆炸的時代,輿論環境復雜多樣,人文環境千姿百態,不同文化和思想的交融互動日益加深。青年學生雖身處校園,但不以此為認知之限;雖未歷滄桑,但才思兼備,意氣風發;在價值多元化時代,他們勤奮學習、勇於探索、奮發向上,在各種社會活動中扮演者極為活躍的角色。
亞太日報攜手“香港青年通訊社”開辟“APD校園記者”專欄,為青年學生提供交流、互動的平台,聆聽他們對社會和生活的思考,對人生的感悟,承接他們目光中投射出的時代力量。
撰文| 香港浸會大學 方曉
上個月看到朋友圈被北京大雪刷屏,又看到網友調侃的那句話“你在北方的寒夜裡裹著貂,我在南方的炎熱裡露著腰”。雖是笑談,卻令我不覺想起兩年前身在北國的日子。一月,在冰城早該是大雪紛飛的時節,而眼下,我卻穿著襯衫風衣,漫步在香港的街頭。
雖說不是第一次遠離家鄉,但香港之於我而言到底是異鄉,縱然手握居民身份證,可那不過是一張身份的證明罷了,又哪裡能讓我產生親切感呢?如果說我願意將生活了四年的冰城視作第二故鄉,那香港便是我希望逃離家鄉時的避難所。它遠離家鄉,卻始終是中國雄雞版圖的一部分,離開卻也不離開。就像是九七回歸前後香港人所產生的身份困惑問題一樣,我也時常在想,對於香港而言,我到底是什麼?對於我而言,香港又是什麼?
細下算算,來到香港已有四個多月了。向來慢熱的我,這一次卻是在最短的時間內便適應了他鄉的生活。粵語應當算是我到港後所遇到的第一個障礙,雖然不太會說,但卻可以聽懂大半,想來也是主的佑護。很多人都說香港是座快節奏的城市,是座不夜城。來之前也的確有很多親朋好友囑咐過我,到了這樣一座繁華的都市,自身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作為老城區,紅磡並沒有銅鑼灣和港島的繁華,平日裡接觸的居民也會平和很多。我時常在夜半時分站在窗前,透過昏黃的燈光俯瞰樓下的馬路。比起紅磡站附近夜宵集市的熱鬧,廣場的夜晚倒是顯得與這座城有幾分格格不入。除了偶爾破壞靜謐的「飛車黨」,夜間的街道並沒有白日裡的喧雜。我是個性格外向的人,但卻因為讀書的緣故更嚮往安寧嫻靜的生活。也曾在晚間同朋友一起沿著海邊一路行至星光大道,望著閃閃發光的維港,美則美矣,卻總是覺得失了幾分人情味。後來,在白日裡又一次站立於維港邊。那種藍色如同未化開的天空,精緻的叫人移不開眼,這樣的香港才是我所喜歡的香港。
也曾站在太平山頂俯瞰全香港的夜景,並不比那日來時在飛機上看得更為清晰。霓虹閃爍,車水馬龍,這樣一座有生命力的城市,又怎會是旁人口中的文化沙漠?我從來都不認為香港沒有文化沒有歷史,香港的複雜性、糾葛性、他異性本身就是它最為獨特的文化。多年來,香港始終在夾縫中生存,彩虹村附近的郵筒上還殘留著英殖民時期的痕跡,而灣仔的廣場上卻早已豎立起金光燦爛的紫荊花。就像香港最著名的鴛鴦奶茶,咖啡本身就帶有殖民歷史的意義,而茶卻是傳統中國的像征,將這兩個品種相結合,不正是香港最有特點的味道嗎?誰又可以否認,中西混合後的香港不比從前的那個小漁村更加繁華呢?
我從來都不願帶著政治色彩去評價一座城,對冰城如此,對香港也是一樣。我的家鄉出了很多政客,可那又如何,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喜歡蘭桂坊的紙醉金迷,亦喜歡尖沙咀的來去匆匆,還有北角舊日時光殘存的記憶,這一切都是我眼中充滿魅力的香港。縱然浸會不是香港最好的大學,縱然它的校區只有那巴掌大的一塊,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學風端正,又何須旁人去置喙。學校如此,城市亦是如此。不論旁人有多麼不喜歡香港,我都始終認為,這座城市是吸引我的,不管是它的光鮮亮麗還是它的華洋雜處,我從不為自己來到這座城而覺得有所遺憾。
時光飛逝,我不知自己還能在這座城停留多久,但我會珍惜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天。當我不辜負這座城市的時候,我相信它也必定不會辜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