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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峥

从杜鲁门到特朗普，历任美国总统似乎都会未雨绸缪：提前准备能在核战争中安然度过的地堡。外界很好奇，一旦出现核威胁，美国三军最高司令究竟会躲在哪？

英国广播公司（BBC）指出，特朗普立即会被带到一处安全位置。他有几个选项可选：一处位于白宫之下，建于20世纪50年代的防御工事区；另一处隐藏在弗吉尼亚的蓝岭山脉中；佛州海湖庄园里也有一处简陋掩体，那里最初用来储存炸弹——据美国《时尚先生》杂志介绍，它位于西棕榈滩高尔夫球场2号球洞之下。

让“不堪设想”成为“可想”

有观点认为，地堡故事反映了过去几十年里美国人奋力应对核战争前景的方式。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掩体（无论装配得多么绝妙），能经受住一次直接打击，因为人类无法抵御巨大的冲击波和高温。《一个国家的地下：美国文化中的辐射避难所》一书的作者肯尼斯·罗斯则认为，一旦总统在最初的攻击中幸存，地堡将派上用场。他需要一个可以安全办公、领导国家的地方——即使世界上其他地方都在着火。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罗伯特·达林称，美国官员已经为总统和一群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如何“避难”做好了安排——社会等级突然成为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历史学家认为，修筑地堡是政府事务的必要组成部分。“你必须维持一条指挥链，”位于密苏里州的杜鲁门总统图书馆档案管理员兰迪·索厄尔说，“否则就会完全乱套。”

BBC称，无论对于总统还是普通民众来说，建造掩体和地堡都有另一个目的——他们让美国人更容易谈论原子或核弹头，并使一些不堪设想的事件——全球核战争——变得可以预想。20世纪50年代，杜鲁门总统监管了联邦民防管理局的成立。美国马萨诸塞大学阿姆赫斯特分校历史学教授克里斯蒂安·阿皮表示，政府想表达的总体信息是，“核战争未必是所有人的灾难”。民防机构帮助创立“核公民”的概念。美国政府希望平民能够适应新的现实，从而为“默许核军备竞赛”铺平道路。

索厄尔解释了杜鲁门的民防计划背后的基本原理。他说，一份战略轰炸报告发现，在美国对长崎的原子弹攻击中，如果躲进辐射庇护所，大约30%立即死去的遇难者可能可以幸存。民防机构官员试图在美国建立一个全国性庇护系统——其中一些是为政府雇员和公众人物建造，例如，官员们在20世纪60年代督办了加州洛斯阿尔托斯的一处大型设施的建设。与此同时，也有一批私人地堡应运而建。历史学教授劳拉·姆森尼在研究中发现，全美范围内私人兴建的地堡已有数千座。比如海湖庄园的前主人玛荷丽·梅莉薇德·波斯特曾在她的地产下方修筑地堡。

末日之城是什么样子

上世纪50年代初，波斯特对朝鲜战争及其升级的可能性感到担忧，于是她建造了地下避难所。根据美国内政部对历史建筑的一项调查，这座地堡修建在海湖庄园主楼的地下。特朗普在1985年买下了这座庄园和地堡。他曾将这座地下设施描述为“坚固”，“用钢筋和混凝土固定在珊瑚礁上”。

“天花板很低，”工程项目经理、身高将近1.95米的韦斯·布莱克曼说。几年前他和特朗普一起参观时不得不弯腰行走，“就像在进行考古探险一样”。布莱克曼说，那里阴湿黑暗，甚至散发着霉臭味。折叠的小床贴在墙边，手摇曲柄装置可以带来新鲜空气，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厕所。

当波斯特在海湖庄园修建她的地堡时，美国官员正在白宫为杜鲁门制定应急计划。索厄尔笑着说，官员们想找一处可以建起整座政府综合楼的秘密地点——这个想法似乎十分荒谬。然而，尽管不太可能，但这个地方的确存在：距离华盛顿80公里。

位于弗吉尼亚州布鲁蒙特镇附近的Mount Weather，是一座由海拔534米的山峰改建、用于总统、顾问和其他人员在受到核攻击时藏身的巨大地堡。有报道称，那里可以容纳成百上千人，甚至还建有一间新闻发布室。2001年“9·11”袭击事件后，Mount Weather地堡正式“激活”，目前它由美国联邦应急管理署运营。当年10月，管理署官员在国会作证时透露这则消息，但没有提供细节。

该设施理论上可以为特朗普提供庇护。当地居民都对Mount Weather（也被称为末日之城）感到好奇。弗吉尼亚州帕特里克·亨利学院学生海莉·罗伯茨称其为“遥远而神秘”。另一名学生卢克·沙纳汉说，他开车经过很多次，并从附近的山丘上仔细观察它，“那里有很多个直升机停机坪 ”。

1961年秋天，另一处总统碉堡开始动工。这座建筑位于佛罗里达州花生岛，由美国海军“海蜂部队”为约翰·肯尼迪总统设计、建造，离海湖庄园不远，距离肯尼迪经常住的棕榈滩寓所约10分钟路程。根据一份1973年提交国会的报告，这个地堡被称为“超脱酒店”（Detachment Hotel），建造成本为9.7万美元。肯尼迪来过几次，“完成一些基本训练，”在当地经营一家博物馆的安东尼·米勒说。

BBC记者泰拉·迈克威说，当地人把他带上一艘船，这个地堡是一处位于地下3.6米深处、外墙波纹起伏的小屋。米勒说，在地面上看几乎就是一个洞。他拉上吱吱作响的门把手，握着生锈的控制杆，这就是“自由世界的领导人用来管理国家的地方”。据称，这座地堡可以容纳总统以及数十名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