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中共反腐 比打大老虎更難的事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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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紀委宣布開除“徐老虎黨籍才不到三天,中央紀委監察部本周三(7月2日)公布一連串反腐消息——海南省原副省長冀文林、中央政法委辦公室原副主任余剛被“雙開(開除黨籍、公職),公安部警衛局原正師職參謀談紅被開除黨籍。

冀文林雖是三人中級別最高的,但他早在今年2月就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調查,被“雙開是預料中事。倒是副局級的余剛和正師級(相當于局級)的談紅“出事此前並無預警,他們的落馬,顯示高層將原政治局常委周永康所涉問題公告天下,只剩一步之遙。

加上今年2月“失聯的中油國際黨委書記沈定成,周永康在中石油、國土資源部、四川省委任職期間的三個前後任專職秘書(李華林、沈定成和冀文林),三個“大秘(郭永祥、李崇禧和余剛),以至于警衛秘書談紅,都已被開除出黨。選擇這個時間點公告余剛案和談紅案,讓高層能在未來兩三個月內擇機向社會公告周永康案,然後在今年秋天的中共四中全會上,做出結論。

不過,對于周永康是否真的會成爲“周老虎,政情觀察界人士看法不一。雖然揭開“周案只是捅破一層窗戶紙的事,但是反腐涉及原政治局常委所可能引發的政治風險與官場效應,以及是否找到明確指向周本人的鐵證,都是高層必須深入考慮的問題,因此在高層公布前,盛傳多時的“周老虎案是否會落地,都繼續存在變數。

另一方面,四中全會的主題應該不只限于反腐。中共在去年11月的三中全會上,打出了全面深化改革這面大旗,四中全會的一大任務,將是評估這一年來中國全面深化改革的成效。

將三中全會提出的“改革六十條進行逐條回顧,必須承認,有的改革項目已然落實,有的開始了試點。例如廢止勞動教養制度,允許社會資本參與基礎設施建設,改革會議公文制度,推進省以下地方法院和檢察院人財物統一管理等。這些改革工程難易不一,其中如涉及司法體制改革的法院、檢察院人財物統一管理,就是“硬骨頭,如今能在六省市試點,算是踏出了一小步。

不過,“改革六十條中,至今沒動靜的事項恐怕是更多一些,備受關注的課題如戶籍制改革,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與國有土地同權同價,促進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標准化、均等化,沒有明顯進展。至于公辦事業單位去行政化,學校、科研院所和醫院取消行政級別,也仍未破題。

與“打虎的戰績彪炳、雷霆萬鈞相比,中國的改革顯得“劇情平淡。顯眼的變化集中于上層機制與紀檢方面,像中央設立了多個領導小組,紀委實現“垂直管理等。經濟與社會層面的改革建樹並不醒目,社會的改革氛圍變化不大,更准確地說,新的改革主體,改革下的新利益群體並沒有産生。

中共高層反腐的決心顯著,而從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的發言與動作看來,高層改革的意志不亞于反腐。不過,從現實看來,反腐與改革的成效並不均衡。

反腐是“收、“管;改革要調整利益格局,目標是激活社會能量,需要“放,在一定意義上,兩者屬于反向動作。當然,反腐有助于打破固化的利益格局,留出空間讓新利益成長,但是反腐不等于改革,僅靠反腐更不足以實現中國經濟與社會的可持續性發展。

全面深化改革尤其要倚靠現有利益格局外的新利益驅動,爲此,執政者除了有“收的能力,更需要“放的思想認識,要引導體制適應新利益群體的出現,這需要與反腐不同的政治技巧和手段。

過去一個月來,高層接連揪出全國政協副主席蘇榮,原中央軍委副主席徐才厚,本周再開除周永康的最後一個秘書(其間也拿下全國政協副主席令計劃的兄長令政策),高層反腐出招淩厲,牌出得十分密集,旁觀者看著都觸目驚心。這態勢看來,高層似有意將這幾個“大老虎與相關貪腐集團一舉端掉。

反腐總是很能凝聚民氣,大快人心。而拿下了“周老虎,下一步呢?再打另一個“大老虎?最終,領導層的重點仍必須放在改革方面,讓民衆切身感到改革帶來的實惠。目前,改革進展較慢,其中有沒有傳統意識形態幹擾的因素存在?接下來改革可能加快嗎?這點,社會自有公論,曆史也會給出清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