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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谷雨 星星
在《青春有你2》公演赛播出的前一天，便有黄牛陆陆续续地售卖节目4月下旬的公演录制门票。之前还在呼喊“破产”的一票黄牛们，这段时间整齐划一的发布各个艺人见面会、品牌活动、节目录制的名额预定信息。各种消息交流杂烩，处在行业边缘的灰色地带牟取巨额利益，黄牛们从侧面跟写着行业动态。
“估计差不多，现在有的领导都带头摘口罩了，跑男也要开始录制了。”不止《青春有你2》逐渐回归正常的录制节奏，网络上也有了《歌手2020》招募现场观众的信息，一位业内人士向骨朵表示，4月综艺或许能够实现大范围带观众录制状态，这段时间备受网友关注的《跑男》已经到了开始录制的阶段。这段时间内，很多综艺节目已经进入到谨慎的复工状态，此前《天赐的声音》中，艺人戴口罩录制，引发了一轮网友热议。
特殊环境让各个行业受到冲击，综艺市场尤甚。不像剧集是拍完之后就储备给各个平台，在短时间内能满足观众需求，平台和公司受损相对较小。以广告收入为大头，采用边录边播，注重策划和时效的大型综艺受到冲击的情况非常严重，这导致一些原定Q1播出的热门综艺，录制、宣传节奏被打乱，上线日期也一再后延，未来一段时间多档综艺或许会陷入紧张的车轮战对打之中，竞争愈发激烈。
控制人员、核酸检测
复工正在进行时
“肯定都打乱了”，皙悦传媒CEO、知名节目制片人谢涤葵在接受骨朵采访时表示，疫情打乱了他们原先正常的工作状态，本来公司今年年初要拍摄的一档综艺中，有外国嘉宾加入，现在因为环境状况，他们不得已将这个项目延迟了。无独有偶，《火星情报局》总导演胡明也遭遇了这一状况，在胡明的计划中这档节目原先要在4月份录制，现在也只能延期到5月份了。
他们所面临的情形，是现在大多数综艺节目制作人正在经历着的。上线节目数量骤减，《青春有你2》《朋友请听好》两档综艺同档期播出，整个Q1市场大型综艺节目缺席。对于很多综艺节目制作公司来说，用在“风雪中跋涉”形容并不为过。
但好在随着好消息逐渐传来，综艺节目复工被提上日程。复工已经大范围铺开，录制工作陆续开启，特别是一些小的制作公司，迫于生存压力，开工速度更快，“只要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应该都已经开始了”，一位综艺制作人告诉骨朵，综艺复工已经处于正在进行时的状态。
不过，由于不同城市对疫情的应对措施不同，每个节目面临的状况也不太相同，尤其对户外节目来说，也有一些节目已经在疫情相对稳定的地方开启，有的则转为棚内了。比如谢涤葵和团队在现在正在操刀的一档萌宠类节目，原本有很多户外录制需求，现阶段正在进行的是棚内录制程序，而且整体录制要求也更为严格，现场要有医生在场，每个人都要做核酸检测。
在采访中有人向骨朵反映，现在大型综艺录制和演播厅录制的实现压力都比较大，“一些长途的户外综艺肯定不可能实现。”大家的做法是把人员控制到最小，现阶段就是减少观众入场，比如《歌手2020》就处在无观众录制状态，“云”是当下综艺节目和观众沟通交流的手段。
对《这！就是街舞3》的总导演、灿星文化副总裁陆伟来说，现在的他不得不处在一个“适应”的阶段，作为一档非常要求现场感的综艺节目，《这！就是街舞3》面临着来自“云”的考验。“差不多在就在疫情爆发以后，我们意识到不能去各地海选了，就开始了这个动作”，陆伟告诉骨朵，2月18日《这！就是街舞3》宣布启动云海选，网友能够看到一些老牌舞者和新选手的线上battle，云海选解决了一些录制问题，但也带来了一些难题。
从热度流量上来说，街舞云海选在优酷站内的流量属头部，效果非常好。作为节目制作方，“云”带来了一些观看体验感的削弱和内部考核工作的压力，陆伟用“干扰”这个词来形容。云海选用直播的方式交流，但有时候网络卡顿现象不可避免，“我们分不清楚哪些是网络卡顿，哪些确实是这个舞蹈表演失误了？”这些细小的干扰让陆伟也很无奈。
另外一个“干扰”的地方在于：选手个性挖掘，以往这个环节里陆伟团队会通过面对面的采访交流，去挖掘选手身上的亮点。但现在采用线上视频方式进行，对他来说，这总欠缺那么点儿意思，“隔着屏幕和面对面还是不太一样的，因为一个人最自然、最真实的个性，可能不会流露出来。”他现在计划着正式录制时候，让选手提前一个月抵达上海，除了必要的训练之外，他会让导演再和选手进行面对面地交流和采访，为的是“确定他的个性和性格。”
选手提前来上海之后，节目组安排他们在上海进行统一的医学检测，“我们第一步做的事情是核酸检测”，陆伟告诉骨朵他们邀请了刚刚从疫区返沪的专业医生和医疗团队，给所有员工做核酸检测，并且安排节目组所有人到指定的宾馆入住，一人一间，避免多人同住一间房的情况，艺人嘉宾也是如此安排。
共情、极致化
被迫环境下的内容转变
在特殊时期下，综艺的时效性与录制的受限，让综艺内容定位及形态正悄然发生着一些改变。制作人们正根据自己的节目属性及自身优势，不断调整。一方面，瞄准当下热点，制作小体量的共情节目，另一方面，面对较为固定的综N代，在细致的内容点上进行调整，以切合观众的需求。
相较于剧集，综艺本身的时效性，让综艺制作人对于新闻的感知更为敏感。疫情之下，周围一系列细小的变化也在发生，这些都让综艺制作人看到了切口，从而转变了其内容的制作方向。
“好的是我可以满大街尽情跑，不用担心被人赶来赶去，不好的是我平时吃饭的那几个垃圾桶都空了，经常饿肚子......”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的一篇《一直流浪狗的战“疫”日记》，从流浪狗的视角讲述整个疫情，引发了大家的广泛关注。而谢涤葵在与流浪狗收治机构合作时也发现，疫情防控期间流浪狗数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于是他与团队从流浪站寻找了两条狗，一只猫，再加上两个艺人，记录他们的日常生活，一档宠物综艺诞生。
据了解，这档探讨人与宠物关系的综艺体量并不大，但在特殊环境下展现宠物与人的关系，无疑在当下又戳中了大家的共情。在采访中，骨朵也发现，各大制作公司也都正在挖掘这些小项目，他们不断寻找此次疫情下的共情内容作为切入点，并根据自身团队的项目经验优势进行开发。
相较于小体量项目可以捕捉到当下的“新闻事件”及时采取行动，综N代节目虽然很难掉转船头，但其制作方也在暗暗发力，并根据其录制与排播计划进行更为长远的思考与布局。
据了解，去年下半年，《火星情报局》第五季的筹备工作便提上了日程，虽然是同样延续在自己居住的地球里，去发现有趣话题的模式，但当下节目组也做了一些较大的调整，从其slogan“不好笑不是火星人”便可窥见一二。胡明告诉骨朵，今年我们会把好笑排在首位，来参加火星的这些人，都必须是能够拥有这种幽默天分和喜剧天分的一些综艺明星，从而把节目的好笑做到极致。
受到疫情影响，2020开年大家的注意力便一直聚焦在一个个增长的数字上，而如今随着疫情逐渐得到控制，各行各业进入复工状态，观众对于综艺内容传递当下极度稀缺的放松与开心的需求，也将进入下一个阶段，综艺本身的娱乐属性再次凸显。
除了综艺本身的属性要求，迫使不少综艺制作方主动在内容层做出改变，其录制的限制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着综艺节目的内容形式。
当下，云录制解决了演播室综艺的录制难题，但一些不能以云录制的节目，如户外探险、旅行类节目，依旧在寻找出路。因此被迫放弃原定计划中较为危险的录制地点，转移至相对安全的地方进行，成为了不少制作方的解决之道。
平台、制作公司的KPI
综艺市场的洗牌期
“大家都更珍惜钱了”，电话那头的胡明坦然地说，这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意外考试。未来一段时间内“平台消化项目，制作方完成KPI”都是重中之重，在他看来平台要在三个季度消化掉之前的多个项目，上线综艺的密度和节目执行压力都会加重，所有人都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自己那部分KPI，这是行业要面临的压力。
陆伟的看法和他一致，他们今年的计划是第一季度有三个节目进行，但目前的情况是所有节目都往后推了，节目数量却没有发生变化。这就意味着原先一季度每月开一个节目，现在要在4、5月份同时进行多档节目，压力不可谓不大，“《街舞》肯定要到五月份才能录像了，原本计划结果应该三月份五月份播出的。现在变成五月份录，七月份播出。”
更大的压力还压在了一些新上综艺身上，有人向骨朵直接表示，今年新落地的项目肯定是不可能了，尤其是户外综艺这块。
与2019年相比，广告主对于综艺的投入进一步收缩已然是不争的事实。而在交流中，骨朵也发现，在招商难的大背景下，由于未被市场检验过的新上档的综艺，更难以让市场认可，因此在2020年，各大制作公司对于新式综艺的开发保持克制态度。“今年好节目能拿到大预算，一般的节目可能就会拿不到预算，新上档的节目压力更大。”陆伟认为，同时他也指出，制作团队本身的影响力，今后会成为客户考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新上档的节目，它的压力就会更大。”
采访中大家的态度都很忧虑，有人预测今年的市场规模会整体缩水，可能达到2/3，以往综N代节目在市场上会占到到1/3，甚至2/3的比例，现在只有一些比较好的综N代节目被保留，一些不太好的综艺可能会停止，综艺市场洗牌几乎已经成为共识。
“2019年，对于综艺来讲是一个小年，而2020年雪上加霜。”谢涤葵表示。去年，行业进入收缩调整期，综艺市场也逐渐归于平静，头部内容数量缩减，双冠名、带货综艺的出现，综艺招商陷入困境肉眼可见。而如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整体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更加珍惜有限的资金”是胡明在采访中出现的高频内容，他告诉骨朵，其实所有的补救措施都一样，因为在整体的市场大环境下，努力的研发，是综艺制作人在这个市场与趋势下唯一所能做的事情。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微综艺和直播中寻找机会，在谢涤葵看来短视频对长视频综艺的冲击是很大的，成为占用观众时长最大体量的内容了，“它完全超过了综艺，所以它也带来了很多广告的宣传、营销阵地的转移。”
一些擅长户外节目的制作方也都表示，此次疫情让他们受到了较大影响，如今他们正在探索一些新的形式，不排除改变节目原有的地点以及多个地点游记的方式，而选取在安全地带扎根录制，或者他们也会放弃该类节目，直接转向短视频，直播。
困境之下，是危机，同时亦是转机。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一方面，让市场对于内容的团队的重视程度进一步加深，另一方面，也正在倒逼着内容人加速思辨之路，进行内容进化，而那些基因顽强的内容人，其创造力正熊熊燃烧，一定会去找到新的路子，也一定会找到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