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浦路斯“獲救”為未來投更多不確定性

3月25日，在塞浦路斯首都尼科西亞，一名塞浦路斯人把歐元和塞浦路斯過去的貨幣塞浦路斯鎊一起展示。當天淩晨，銀行繼續關門，他們仍然只能從取款機裏取出不超過120歐元的現金。新華社發（馬裏奧斯·羅洛斯攝）

隨著歐元集團與塞浦路斯政府日前達成救助協議，懸在塞浦路斯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被收了起來。但分析人士也指出，這一救助協議雖然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但同時也為未來投下更多不確定性。

關於這一救助協議，外界爭議最多的恐怕就是存款減記這一部分。當初塞政府推出的第一套方案，就是因為對境內所有存款均徵收存款稅，才引發民眾的大規模抗議並遭到議會的否決。而根據救助協議，塞浦路斯銀行中所有１０萬歐元（約合１３萬美元）以下的存款都將免於徵稅，１０萬歐元以上的存款則將面臨“減記的命運。

對存款進行減記這一舉措畢竟鮮有先例可循，它會引發何種長期後果，人們也並不清楚。歐盟智庫歐洲政策研究中心高級學者、魯汶大學與倫敦經濟學院教授保羅·格羅韋告訴記者，這一協議自然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但它同時也為將來埋下了更大的隱患。因為它傳達了這樣一個信息，即一旦發生危機，那麼儲戶很可能要為其“埋單。那麼一旦哪個國家出現危機，接下來就很可能發生銀行擠兌，從而使形勢更加惡化。他強調說：“這等於創建了一個使危機更容易發生的機制。

格羅韋表示，塞浦路斯雖然獲救，但有一點恐怕難以避免，那就是人們將不再信任銀行，而銀行也將變得更脆弱。“如果人們連銀行都不相信了，你覺得危機還會很遠嗎？

瑞士銀行經濟學家賴因哈德·克呂斯在一份報告中指出：“歐元集團的聲明雖然強調要使塞浦路斯的負債率維持在可持續水準，但我們對這一聲明能否實現表示懷疑。由於存款減記帶來銀行業資產縮水，塞浦路斯經濟在２０１３／２０１４年度很可能會大幅萎縮。加上救助貸款帶來新的債務負擔，其債務壓力將變得難以承受。

克呂斯表示，由於塞浦路斯國債大部分由其銀行業持有，讓銀行業參與“自救並不是件明智之舉。根據國際金融協會的統計，塞浦路斯國債中可以重組的只有７２億歐元（約合９３．６億美元），約佔其國內生產總值的４２％。一旦需要對其債務進行重組，歐元區不得不仿傚希臘的先例，對其私人部門債務進行減記。

據媒體報道，就在救助協議達成之後，歐元集團主席戴塞爾布盧姆表示，塞浦路斯可能成為其他不得不重組銀行業國家的模板，如果有必要，無保險保障的存款可以被用於“自救。此言一齣，立刻引發金融市場的劇烈震蕩，歐元匯率大幅下挫，歐洲主要股市也出現下跌。在此情況下，戴塞爾布盧姆不得不再次表態說，一些媒體對他有關塞浦路斯救助方案的表態存在誤解，他強調塞浦路斯的救助方案只是“個案，並不具有普遍意義。無論這是否是戴塞爾布盧姆的真實想法，它已經無可否認地為歐元區的金融市場投下一抹陰影。

如果對整個救助過程進行研究不難發現，歐元區之所以將救助規模縮減到１００億歐元（約合１３０億美元），其背後主要是德國的推動。面對今年９月份的德國大選，總理默克爾終於從以往的一貫慷慨解囊變得態度強硬起來。特別是徵收存款稅，很大程度上也是在德國的堅持下提出的。分析人士指出，在歐元區越來越需要相互協調以解決危機的今天，德國的一意孤行，大有隔岸觀火的意味。格羅韋指出：“從這一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德國會盡全力保護本國銀行，但對它國銀行，恐怕就會袖手旁觀了。

有學者認為，塞浦路斯危機反映了建立銀行業聯盟的重要性。對此格羅韋表示：“銀行業聯盟存在的前提條件就是各個國家會對其他國家的危機施以援手。而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況是，有些國家在關鍵時不願幫助他國。從這個意義上說，銀行業聯盟能否實現？會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