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旅游日|跟着芦鸣先生探秘山海经的千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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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鸣简介:

Lu Shun Ming笔名芦鸣,澳籍华裔作家、《山海经》研究学者。2013年7月,第二部作品《上帝的影子》暨《山海经的真相》在香港发表,是《山海经》研究史上第一次复原完整版《山海经》古图的著作。 2014年8月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的《山海经探秘》一书,完成了《山海经》研究史上的四个新成果。

编者按:9月27日是一年一度的世界旅游日,在这特别的一天,我们将跟随澳籍华裔作家、《山海经》研究学者芦鸣先生的脚步,探秘山海经的那些千年故事,一同去探寻世界上最早的游记《山海经》。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旅游佳节已然到来。暮然回首,《徐霞客游记》的开篇之语又在耳边响起:“癸丑之三月晦(公元1613年5月19日),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

徐霞客从宁海出西门的5月19日,在398年后的2011年3月30日,被正式定为中国旅游日。而早在1979年9月,世界旅游组织第三次代表大会则正式决定9月27日为世界旅游日。这一年,距离世界上第一部史前游记《山海经》被校订的时间将近2000年。

有趣的是,徐霞客起步背海向山行,而《山海经》作者“益等”(有名的益和其他无名氏等,源自西汉刘歆的观点)在开篇中则记录了背山向海行的旅程。如果将这两个相向而行的起点与人类的发展史放在一起看,两部游记的作者至少在潜意识里都提了一个大问题:人类的文明究竟是从无限风光的高山发展到了复杂多变的海岸,还是从波澜壮阔的海洋扩张到了顶天立地的险峰?

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徐霞客之所以会展开伟大的旅程,应该也与郑和下西洋的壮举有关,而从他的行文格式里面,显然还可以看到《山海经》的影子。从明朝再往前,我们一起看看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世界旅行家:元朝时期的威尼斯人马可波罗与摩洛哥人伊本·白图泰,他们曾经到访中国的游记举世闻名;南宋时期的意大利犹太人雅各·德安科纳,留下的游记《光明之城》描述了当时中国泉州的繁荣景象;唐朝时期的杜环与玄奘,分别留下的是《经行记》与《大唐西域记》;南北朝时期的慧深,他至少远达美洲墨西哥的游历有一部分被记录在《梁书》;东晋时期的法显,留下了《历游天竺记》;西汉时期出征西域的张骞,被誉为“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

接着往前一个朝代,秦始皇或许也可以算“旅行家”,他在位时五次巡游,北至秦皇岛、东至山东沿海、南至湖南与江浙,足见其好游之志!而秦始皇决定在陡峭山脉筑长城的原因除了防御外敌,是否还带有云游之趣和《山海经》的奥秘?答案自然早已消失在灰飞烟灭的秦宫密室之中。

再往前追溯,笔者不得不否定张骞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之说法,因为周朝的周穆王比张骞还更早就睁开眼睛看世界了,何况周穆王往西比张骞走得更远。《穆天子传》以日月为序,详细记载了周穆王驾八骏西巡天下之事。其中最脍炙人口的故事,莫过于穆天子见到了《山海经》里记载的西王母。

阅读《穆天子传》原文会发现,这部被认为中国最早的游记里说到的苦山,显然和印度有关。

苦山见于《山海经·中次七经》,很可能是位于中国西藏与印度北部的(KAMET)加梅德山,而“西王母之邦”则在高加索山脉一带。根据《穆天子传》的行程记录,穆王于庚戌年西征的第一站玄池,似指青海湖。

当时,穆天子与随从出长安后,一路跋涉到了美丽的青海湖边。他们整整停留了三天,载歌载舞、广奏音乐,结果把“玄池”玩成了“乐池”。然后一行人跑到附近的山林安营扎寨,并称天子为“树之竹”。穆天子等人在所谓的“竹林”(可能是日月山)狩猎逍遥了三年,至癸丑年才翻过山继续西行,走了三年左右抵达西藏与印度交界的苦山。这座扎斯加尔山脉的最高山加梅德(KAMET)峰海拔7000多米,自然使得天之娇子也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故曰:“天子于是休猎,于是食苦”。

看来,他们前面乐过了头,所以就得吃苦头!穆天子在苦山熬了约一年功夫至丁巳年,才又继续西行。两年之后(己未年)他们在黄鼠之山(应是黄鼠众多的草原之山)住了下来。同年又再西征,悠哉悠哉的走了三年左右(癸亥年),终于穿过广袤的中亚草原到达高加索山脉,见到了西王母,而西王母大概是凶悍的远古雅利安人或斯基泰人的象征。

相对于前面所述之各朝各代的游记,《山海经》所记录的内容不仅包罗万象,无与伦比,而且是比《穆天子传》早得多的游记。

《山海经》所描述的崇山峻岭超过500座,国家超过100个,草木鸟兽、龙鱼蛇虫皆千奇百怪,矿物水文、神人信史亦在其中,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博物记,而其中包含的阴阳五行、天人合一哲学思想与易经八卦数字体系,无不在在说明,《山海经》是史前人类文明的集大成者。

《山海经》这部游记的真正伟大之处,在于它系统完整地记录了一个亦幻亦真的远古人类世界,是史前全球化最不可思议的文化遗产。在此世界旅游日来临之际,让我们一起做一次简短的《山海经》探秘之旅,一窥远古人类的思想境界。

先请看《山海经·山经》开篇原文: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

意思是:人生旅途的永恒目的藏在鹊山里头,而在这个喜鹊欢歌的山头上,游人所见的一切都是喜乐。虽然人为喜乐而生是确定无疑的,但是喜乐的上面还有一座山头叫做招摇之山。它可不像鹊山一样顶天立地,而是像阿拉伯半岛似的坐落于西海之上,那里面藏有许多喜乐果必备的桂枝繁花和金玉良缘。不过,这样的山头偏偏不像喜鹊的毛色那么黑白分明,而是像波涛汹涌的海洋一样变化无常。

能够放下一切行走天下的人,自古至今所要观赏的都是喜乐之景。徐霞客一句“人意山光,俱有喜态”恰好也对应了古人的喜乐智慧,而“人意山光”的潜台词则是:做人只要能抛弃山头之见,即得喜乐之态!

喜乐作为人生永恒目的的根本原因,其实源自人的念头,而念头也像山头一样是由见解产生的,人对客观事物有什么见解就会产生什么念头。人类社会因为见解不同,所以才会山头林立,彼此间常常争得个你死我活,自然把喜态变成了凶象,结的就非喜乐之果了。所以《山海经》在《海经》开篇出现的第一国是结匈国,暗示的就是结凶果,为的是提醒人类,喜乐之念的另一面是凶恶之念,后来老子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的说法应该也和《山海经》的喜凶之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山海经》不但总结出世间万事万物的喜凶之常态,而且还道出了逢凶化吉、逢喜泰然的大法,这就是为什么《山海经》记载的最后一国取名叫钉灵国的缘故。

想当初,人类在定居文明出现之前,游山玩水本是人类生活的常态,那时古人类的思想中既没有国也没有招摇的概念,而只有伊甸园(属灵之界)的生态,他们是生活在真正意义上的大同世界。因此,真正无忧的人生应该始终处于 “不以物喜”的“确善”之巅,方能一直品尝“不以己悲”的“定灵”之果。

穆天子出征,经历过先喜后悲;徐霞客出游,见喜不收观自在;当代人乐游,返璞归真方得自由!

到此,若要小结一下祖辈们游历人间所留下的心长之语,笔者不妨用几句打油诗话来交差,故曰:高处面苦山,低处临海门,上下皆无常,唯有中花萌。一游入鹊山,二迷在招摇,若要喜常在,钉灵果常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