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深观察丨弗洛伊德案:“审”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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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案发时间已经10个多月后,备受各界关注的美国“弗洛伊德案”终于在当地时间3月29日开审了。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截图

去年5月25日,美国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的46岁非洲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德雷克·肖万用膝盖压颈长达9分多钟后不治身亡。这一事件在全美乃至全球引发了持续至今的反种族歧视和反警察暴行抗议浪潮。

△震惊全球的“跪杀”照

虽然明尼阿波利斯市议会此前已批准拨款2700万美元与弗洛伊德家人达成民事和解,但人们显然更关注对这起案件的刑事审判。

这次,人们会等来什么结果呢?

这起案子特殊在哪?看看这些数字

在案发后遭解职的肖万目前面临二级谋杀、三级谋杀和过失杀人等数项指控,其中量刑最重的二级谋杀罪名若能成立,可使肖万最高被判40年监禁。但迄今为止,肖万对三项指控均不认罪。

在29日的开庭陈述环节中,检方首先播放了一段长达9分29秒的案发现场视频。视频中,肖万一直用膝盖顶压弗洛伊德的脖颈和背部。在此过程中,弗洛伊德27次发出“我无法呼吸”的呻吟;旁观者也警告肖万“这样会杀了他”。

△美联社报道截图:右坐者为被告人肖万

在陪审团成员目不转睛且面带痛苦地看完视频后,检方律师杰里·布莱克韦尔告诉他们,肖万对弗洛伊德使用了“过度且不合理”的暴力,“这就是谋杀”!

△杰里·布莱克韦尔

福克斯新闻网认为,这段录像是此案审判中“最令人信服”的头号有罪证据。与之相比,所有其他证据和证词都将黯然失色。

△福克斯新闻网报道截图

预计此案庭审将持续大约一个月。在一些美国媒体看来,弗洛伊德案的“标杆”性质让肖万最终坐牢成为大概率事件。但也有分析认为,鉴于美国历史上鲜有暴力致死人命的警察被起诉,被定罪者更是少之又少,肖万同样可能逍遥法外。

福克斯新闻网在庭审开始当天给出一组数字,再次提醒人们此案的极端特殊性:非洲裔美国人只占美国人口的13.4%,却占到2020年被警察枪杀人数的32.7%;美国国家科学院的研究显示,非洲裔遭警察枪杀的概率是白人的2.5倍。

△福克斯新闻网报道截图

弗洛伊德事件给整个美国带来的经济和社会成本更加触目惊心:案发后仅几周内,全美至少有1500万人参加了抗议示威活动;据估计,由此引发的社会动荡给美国造成了10亿至2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福克斯新闻网报道截图

弗洛伊德案开庭当天,数百人在法院外举行示威活动,要求严惩凶手。弗洛伊德的家庭律师团队成员本杰明·克伦普愤怒地表示,假如弗洛伊德是一名白人,这起案件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当做一件棘手事件处理。

△本杰明·克伦普

从“黑人的命也是命”到“停止仇恨亚裔”

如果说弗洛伊德所代表的非洲裔美国人处境艰难,那么随着美国暴发疫情而愈演愈烈的“仇亚”恶潮则让亚裔群体成了最新引起关注的受害者。

美国反歧视组织“制止仇恨亚太裔美国人”(Stop AAPI hate)近期报告显示,去年3月中旬至今年2月底,全美共上报近3800起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事件。但美媒普遍认为,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有可能被“大大低估”了。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刊登的民调结果显示,目前有四分之一的亚裔美国人担心自身安全。而两周前造成多名亚裔女性死亡的亚特兰大连环枪击事件,则让美国社会自疫情暴发以来显著上升的“仇亚”情绪更加受到关注。

△《经济学人》报道截图

亚特兰大枪击案嫌疑人被捕后否认自己有种族偏见,美国警方调查人员也称其犯罪动机尚难确定,这进一步点燃了亚裔群体的怒火。连日来,全美多地不断爆发“反仇视亚裔”游行集会,抗议者纷纷控诉美国存在已久的“仇亚”暴行。

抗议者: “亚裔无缘无故地被谋害、虐待、屠杀,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经历了什么,这在美国历史课本上仅占了一两页,对于美国历史来说只是个小插曲。”

从暴力致死非洲裔的警察难以被指控,到“仇亚”犯罪的“种族主义动机”难以被证明,美国现有法律体系显然已经无法解决系统性种族主义问题。

全球化智库(CCG)高级研究员哈维·朝鼎指出,美国建国史和发展史实际上是一部少数族裔的血泪史,白人至上主义和种族歧视早已成为美国国家历史基因的一部分。

△哈维·朝鼎

舆论普遍认为,一桩“弗洛伊德案”不可能触动美国的种族主义根基。但无论对于誓言要清除种族主义的美国新一届政府,还是对于已被种族主义深深撕裂的美国社会来说,它的结果都将在美国人权史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正如美国著名非洲裔民权活动家阿尔·夏普顿所说:“坐在法庭里的是肖万,但接受审判的却是整个美国。”

△阿尔·夏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