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营,战旗猎猎永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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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川西高原,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蓝天映衬着白云,同草原上的点点绿绒融成了一幅油画,武警四川总队机动第四支队机动二大队便驻守在此。

南征北战,时刻听召唤

“三晋燃烽火,卷戟扫豫皖。伏牛东麓平陇海,威震敌胆寒。跨长江战两广,挥戈大西南;驻滇川守高原,铁肩重任担……”这是“钢铁营”的营歌《钢铁战歌》。

在“钢铁营”,新兵下队和新排长分配后,第一件事就是参观荣誉室,第一次教育就是队史战史教育,教唱的第一首歌曲就是《钢铁战歌》。

走进营区,随处可听到官兵讲述“钢铁营”的战史故事,其中,官兵们探讨最多的就是首任营长、著名战斗英雄张英才的事迹:他身经百战、战功卓著,荣获3次特等战斗英雄称号、9次特等功、2次大功。

每当提起“钢铁营”和老营长,战士们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在“钢铁营”荣誉室内珍藏着一面历经战火洗礼的战旗,“每次凝望这面满是弹孔的战旗,思绪就会被拉回当年那个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某中队排长母小川说。

“钢铁营”诞生于抗日烽火之中,一段军旅传奇从此开启。

1948年9月,“钢铁营”的前身中原野战军13旅38团1营奉命参加淮海战役。在淮海战役第二阶段歼灭黄维兵团战役中,1营奉命坚守小张庄。时任营长张英才带领全营官兵浴血奋战,多次击退敌人的集团冲锋,歼敌1000余人,俘敌200余人,守住了小张庄要点,彻底粉碎了敌人突围企图,为我军调整兵力部署赢得了宝贵时间。

1948年12月,淮海战役总前委授予该营“钢铁营”荣誉称号,并记全营每人大功一次,授予“攻如锥、守如钉”锦旗。

淮海战役已过去72年,如今这面保存在“钢铁营”荣誉室、沾满炮火硝烟的荣誉战旗,仍向官兵们述说着“钢铁营”英勇的征战历程和难忘的光辉岁月,激励着一代代官兵驰骋疆场。

80余载烽烟漫卷、80余载峥嵘岁月,“钢铁营”的驻地从太岳山区到宛东平原、从苏北淮南到西南边陲、从川北盆地到川西高原,“但无论走到哪里、执行什么任务,我们的一茬茬官兵始终不忘初心使命,传承‘钢铁’精神。”支队上校政治委员张华平说道。

这是一支出太行、跨长江、战两广、挥戈大西南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部队,一支被淮海战役总前委授予“钢铁营”荣誉称号的光荣部队,一支参加新中国成立70周年战旗方队阅兵的模范部队,一支历经血与火的磨炼、赓续传承80余载的忠诚部队……他们驻守雪域高原,用青春芳华践行着许党许国的忠贞誓言。

钢铁意志守高原

随着编制体制调整,2018年,大队从古城阆中移防海拔3600米的川西高原。大队政治教导员贾纯斌透露,三年前移防时很多官兵才刚刚成家不久,面临着很多外部困难,“既有主观的也有客观的,真的是各种外力的拉扯”。

但全体官兵坚决服从、支持部队改革,在最快的时间内克服了现实的阻力,以苦为乐积极适应高原、扎根高原、奉献高原、守护高原。

中队政治指导员朱清庭是湖南人,2012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高原服役,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9年前第一次上高原时的情景。

在朱清庭的记忆里,从成都到“钢铁营”营区的途中有一段路特别陡峭,两侧都是高山、悬崖和湍急的溪流,“我老家湖南地势比较平缓,以前从来没见过这场景。”一路上海拔不断抬升,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陌生、新奇,“我们从下面上来的时候,溪流里漂着冰碴,路边也结了冰柱,当时心里就觉得‘凉了’”。

大巴整整开了7个小时,颠簸的大巴车上,包括朱清庭在内的很多新排长都出现了高反,“当时一直想怎么还没到,我一开始听说过营区很偏,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偏。”

提起高反,四中队七班班长鲁志阳的话匣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和战友的衣柜里常年都备着高反药、唇膏、护肤霜等物品,三年前刚到高原的时候,他因为高反头痛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失眠。

在高原生活了三年,他的身体机能也在发生变化。直到现在他的鼻子里仍会常常充满血丝,指甲也变得凹陷、扁平,一年中高原上有七八个月的时间都在下雪,但是户外训练却从不会因为天气而停止。

好几次鲁志阳和父母视频的时候,他们看到屏幕这头的茫茫大雪,都会惊讶地问,“你们那里怎么还在下?”每当这时他都会想家,可好不容易盼来休假回到湖北荆州老家,他又要再花上几天的时间适应,“就像刚上高原要适应几天一样,从氧气稀薄的地方到氧气充足的地方会出现醉氧,也要花时间适应。”

从阆苑仙境到边关冷月,条件恶劣了,生活清苦了,然而鲁志阳却变得越来越舍不得这里。

今年是他入伍的第五年,面临着退伍和继续服役的选择,这几年他明显感觉到高原环境对自己身体的损害愈发严重,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索性就退伍回家吧,但一想到队友他又变得犹豫起来,“我喜欢军队,喜欢和战友们并肩作战的感觉,我想奋斗在高原工作第一线,在部队继续建功立业。”

朱清庭理解鲁志阳的心情。近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对高原服役的态度同样也发生了变化。入伍时朱清庭刚大学毕业,梦想着能被分到大城市当兵,“最好还是有名的大队”。

如今他早已适应了高原的气候和饮食,脸颊上的两坨高原红,让人难以将他与温和湿润的故乡湖南联系起来。朱清庭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被分到了高原服役,“相比起繁华的大都市,我觉得在艰苦的边远地区更能体现军人的价值。”

“谜一般的魔力”

“我们大队有一种‘谜一般的魔力’”,二十年前贾纯斌新兵入伍时就在这个大队,当兵十八年后他又被分回来当教导员。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大队和其他部队不一样,但以前当新兵时我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与众不同”,直到做了三年的教导员工作后,大队的特殊之处才在贾纯斌心中逐渐清晰起来。“这种不同跟我们部队厚重的历史底蕴息息相关,不管是战斗英雄,还是光辉历史,我们大队是‘有根’的。”

这是一个有着光辉历程的英雄集体,大队前身曾参加过百团大战、淮海战役、援越抗美、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等200多次战役战斗。

在这个英雄集体里,钢铁意志、忠诚勇毅的基因融入在每一位“钢铁营”官兵的血脉中。朱清庭觉得每个部队都是有“气质”的,“就像一个人一样,部队的‘气质’就是队史、队魂、队训”。

大队厚重的历史底蕴和荣耀战绩,在潜移默化中沁润着后继的一茬茬官兵,每次遇到重大任务,朱清庭和战友们都会冲在最前面,“我们有一种自豪感,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到自己是钢铁营的一员,不能给单位抹黑、丢脸。”

这种自豪感王玉宽再熟悉不过。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上,“钢铁营”战旗作为全军100面荣誉旌旗之一,接受了国家领导人和全国人民检阅,而王玉宽则是“钢铁营”唯一一位入选阅兵战旗方队的队员。

到达阅兵村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王玉宽就开始练习军姿,对此鲁志阳一点儿也不意外,“我们‘钢铁营’出去的都是这样,一定是把单位荣誉放到第一位。”

严酷的训练和身体的疼痛曾让他产生过退出的念头,“但第二天只要双手一握‘钢铁营’的战旗,心里就觉得自己什么苦都吃得下、什么累都扛得住。”

千里之外,王玉宽的战友们也都时刻记挂着这面旗子。阅兵那天,鲁志阳正在外执行任务,他和战友们算好了时间在电视机前等待,“我们全都挤在电视机前寻找‘钢铁营’的旗子,当时只觉得那面旗子好高、好大。”

在“钢铁营”的荣誉室里,不仅有硝烟战场上获得的荣誉,也有官兵在急难险重任务中冲锋在前的身影。1996年转隶武警部队以来,大队先后参与“5·12”汶川抗震救灾、若尔盖“7·10”“8·19”抗洪抢险等任务。

参与抗洪抢险是鲁志阳五年军旅生涯中的“高光时刻”,他和战友在前线齐心奋战了整整十天,他享受大家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过程。

鲁志阳最喜欢和整个中队的战友们一起跑五公里,人人都背着一把枪,每当有人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总会跑上前去扛过对方的枪,“我的战友需要我,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入伍两年后义务兵转士官的那一年,鲁志阳去支队参加集训,领导让每个人表演一项才艺为自己加分,他们一个排的三十多个战士,不约而同地全都选择了演唱“钢铁营”的营歌《钢铁战歌》,“当时是一个一个人上去表演的,大家之间都没有商量,可是我们全场没有一个人笑场。”

在《钢铁战歌》中,鲁志阳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是“长征路启新篇,红色基因代代传”。

“‘钢铁营’的光辉历史不能忘,但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觉”,他和战友们的新目标是参加几个月后的考核,争取大队能评上军事训练一级单位。

海拔3500米的川西高原,80多年前红军长征在这里艰难跋涉,不少先辈牺牲于此。80多年后,武警四川总队“钢铁营”扎根这里,踏着先辈的足迹继续奋进。无论是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钢铁”战旗始终猎猎永向前。(记者 王静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