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特約記者 四四
在義大利一個小城的某條街道,有一個脾氣暴躁的擦鞋匠。因他總是對客人罵罵咧咧的,所以生意總是不好。有一個叫威廉的教師,每天都去他那裡擦鞋,而擦鞋匠的態度依然非常粗魯。
有一天,威廉和他的朋友路過擦鞋匠旁邊,威廉讓他擦完鞋後,把錢遞給他。擦鞋匠粗暴地把錢找給他。威廉並沒有生氣,只是微笑地說了聲:謝謝。
威廉的朋友很驚訝:他對你那麼粗暴,你還對他那麼好?
威廉笑了笑說:為什麼我的高興要讓別人控制呢?
或許不少人都曾聽過這個故事,但真正能做到像威廉這樣的恐怕並不多。
最近熱播一部喜劇動畫,叫《頭腦特工隊》,就是探究人類情緒產生機理和架構。無論高興還是憂傷,無論恐懼或是厭惡,每一種情緒的存在都是合理的,都藏在人的頭腦深處。不過,哪一種情緒佔據“優勢”地位,那就得靠我們自己了。
我很喜歡魯迅筆下的小人物,尤其是阿Q。雖然這個人物一直被解讀為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自輕、自賤、自大……被極盡可能地用上更多貶義詞彙。但是,這個握有精神勝利法的阿Q總有一點會讓人覺得分外可愛,既是對生活的熱情,也有對名利的淡漠。
其實,我們老祖宗早就參透了這世間的情緒,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當你面對無法掌控的人生境遇,仰望天空,你就會看到,烏雲背後鑲著銀邊的微笑,一時會“融化在愛的調和裡看不分明瞭”。
雖然走的國家並不多,但在有限的旅途上,我還是很喜歡在美國旅行,並不是美國的風景會比其他什麼地方有更驚豔絕倫之處,讓人留戀的,是那些掛在臉上的微笑。
記得有一次開車行進在三藩市北邊的納帕小鎮。天下著濛濛小雨,鄉間小路上,鮮有車輛穿行。騎著路沿停下,研究起地圖來。雨刷簌簌地刷著擋風玻璃,煙雨中車燈閃爍。忽然一輛皮卡倏地停在旁邊,下意識地心裡一驚。旁邊的車搖下車窗,一個典型的西部大漢伸出頭來,沖著我大喊“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助嗎?”
微笑著對他說,“沒事,我很好,謝謝”,也立刻也收到了對方的微笑。這一刻,美國西部鄉間這偏僻一隅,陰鬱微冷的天氣下,流動著溫暖。
在這樣一個多民族的熔爐中,微笑其實不用刻意去尋找,或是鄰里,或在路上,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微笑時時就在不遠處。
還有一次,開車行進在美國西海岸1號公路通往大蘇爾海邊的路上。道路並不寬,有的地方一次只夠一輛車通過。每次遇到對面的來車,司機都心有靈犀地同時踩刹車,再看看各自路況,微笑著擺擺手讓相對不那麼容易停穩車的一方先通過。
不經意地發現,生活中,不用那麼急著趕路。當你推開房門向鄰居一扭頭,當你在國家公園徒步路上和對面的人擦肩,何不讓時間暫時停下來給微笑一個空當,送給他人,也送給自己。
(文中配圖均為資料圖片)
作者簡介:
四四,北京姑娘,80後,獅子座。
2007年一腳踏入新聞行業,一晃入行已經第9個年頭。
這其間,駐在美國洛杉磯近兩年半,不算長,掰著手指頭算算,既見識過高大上的美國大選、奧斯卡紅毯,也跟蹤過槍擊案、爆炸案、車禍,跑過警局、去過監獄……“不安分地”走過近20個州,往西到了夏威夷,向東逛了波士頓,北上進了西雅圖,南下看了邁阿密,大抵給美國劃了個圈。
如今,依然懷著一顆“十處打鑼九處有我”的心,四處走走停停、聊聊看看,現特在亞太日報開設專欄“邊走邊看”,希望能通過這個新媒體聚合平臺,將路上的觀察和思考同大家分享。
因為和柳永同姓,自然多了幾分親近,也似乎沾染上了三變筆下的多愁善感。行走路上,曾在吳哥巴戎寺的“高棉微笑”下笑著流淚,也在巴厘島為情人崖的淒美故事神傷,還在佛羅倫斯烏菲茲對著提香發呆……
無論下一站在何處,只希望一路上,有我,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