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9日在墜機現場拍攝的一株向日葵。新華社記者 戴天放 攝
(新華社記者吳剛)在馬航MH17航班墜機現場外圍,一片片金黃色的向日葵映入眼簾。記者19日驅車離開墜毀現場時,夕陽西下。所有的向日葵都低垂著頭,似乎是在向遇難的無辜生靈默哀,為他們無聲哭泣。
馬來西亞航空公司這架載有298人的波音客機當地時間17日下午在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州境內墜毀,機上人員全部遇難。
由於當晚從莫斯科前往烏克蘭的航班被臨時取消,記者只能選擇坐火車前往頓涅茨克,然後再換乘汽車前往東部80餘公里外的墜機地點。
經歷20多個小時的長途奔波,記者終於抵達民間武裝控制下的頓涅茨克市。在轉往墜機地點途中,記者逐漸感受到緊張的氣氛,近80公里的行程,一共遇到8個檢查站,沙袋和輪胎組成的路障截斷道路,四五名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負責把守。過往的一切車輛都必須接受嚴格檢查,凡是前往墜機地點的媒體記者還必須持有由頓涅茨克民間武裝簽發的許可證。
墜機殘骸和遇難者遺體散佈在十多平方公里的區域,主要位於格拉博沃和拉瑟普諾耶兩個居民點之間。墜機地點處在烏克蘭政府軍和民間武裝交戰區,目前由民間武裝實際控制。
在格拉博沃居民點,大批民間武裝人員在執行警戒任務。他們在唯一的幹路上用軍車設置了兩個路障,媒體記者只允許在這兩個路障之間的區域進行採訪。
經過嚴格檢查進入採訪區後,記者看到了灑落遍地的客機殘骸。周圍的農田裏,迎風飄揚著很多綁著白色絲帶的小木棍。記者詢問得知,這意味著此處發現了遇難者遺體。
圖為廢墟中插著幾根綁著白色絲帶的小木棍。新華社記者 戴天放 攝
來自頓涅茨克民間武裝的搜尋人員正在對遇難者遺體進行善後,路邊出現了很多裝殮遺體的黑色屍袋。放眼望去,有60多人在周圍農田的飛機殘骸中尋找更多的遇難者遺體。
記者從參與警戒的武裝人員口中了解到,他們本來打算保持飛機墜毀現場的原貌,以等待國際調查人員的到來。但由於近幾天當地氣溫在30攝氏度左右,遺體長期暴露在陽光下很容易腐爛,他們不得不暫時將遇難者遺體集中,同時等待國際調查團儘快到來。
另一墜機殘骸集中區緊挨著拉瑟普諾耶居民點,分佈在距村口大路約100米的農田裏。記者從當地居民口中得知,此處是客機機頭的墜毀地,共發現了40餘具遇難者遺體。目前遺體已被民間武裝搜尋人員運走。
當地居民在飛機殘骸周圍擺放了很多鮮花,還有專門從網上打印出來的乘坐該飛機的兒童的照片,照片周圍堆放著當地居民購買的玩具。照片上孩子們天真可愛的笑容在飛機殘骸的映襯下讓人不忍直視。
圖為人們將玩具擺放在馬航MH17航班墜機現場。新華社記者 戴天放 攝
目擊者亞歷山大告訴記者,空難發生時共聽到3次巨大的爆炸聲。起初他們還以為是交戰方的轟炸,但當人們從家中走出時,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亞歷山大說:“到處都是飛機碎片和遇難者遺體,現場的悽慘景象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這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飛機墜落時,甚至有遇難者遺體落到了當地居民的家中。
記者被領到其中一所民宅,發現女主人瑪麗娜依然處在驚嚇中,眼角留有明顯的淚痕。她用低沉的聲音告訴記者,當時她和丈夫正在家裏看電視,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當她打開房門,眼前的情景嚇得她差點昏過去……
在採訪過程中,瑪麗娜幾度哽咽。她忍不住與丈夫抱頭痛哭,啜泣著說,他們是愛好和平的人。
其他居民也紛紛表示,近一個月來當地槍炮聲不斷,現在只盼望著衝突能早日結束,讓老百姓能平靜地生活下去。
7月19日,在烏克蘭頓涅茨克州拉瑟普諾耶村,一名婦女站在自家剛處理過遺體的地面前掩面。
新華社記者 戴天放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