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夏威夷│夏威夷是美國的?(下篇)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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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亞太日報專欄作者 杜白羽

每年10月12日“哥倫布”日(又稱“發現者”日),屬於美國聯邦法定假日,夏威夷州則選擇“潦草”地過,因為越來越多的州開始反思,哥倫布對美洲土著民來講,帶來的並非繁榮而是災難。

東西方中心教育總監瑪麗•哈蒙德說:“在夏威夷,大家不把’哥倫布’日當回事,既不是州立法定假日,人們也不會問候說 ‘節日快樂’。夏威夷人在 ‘哥倫布日’和 ‘馬丁•路德•金日’中,二者選其一,選擇了慶祝主張平等的’馬丁•路德•金日’”。

人人都是少數,夏威夷物語

來到夏威夷的第一觀感是,說著南腔北調英語的亞裔是大多數,膚色多是各種混血,再加上日光浴的健康小麥色。

走在街上,本地人或遊客傻傻分不清楚,東亞的中日韓,南亞的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中東的阿富汗、伊朗,新馬泰等東南亞的亞洲面孔占到4成,而美國、新西蘭、澳大利亞等白種人反倒成為少數。

2010年的數據顯示,夏威夷136萬人口中亞洲人占38.6%,白種人占24.7%,其中兩種和兩種以上混血占到23.6%。

彩虹之城的人們,在互相接納、交融的同時,又各自保留底色,保持傳統文化習俗。與早期美國大陸移民經過“美國化運動”後,被迫融入民族大熔爐的情形相反,夏威夷更像是沙拉盤,各自保留本色和原味,而又多彩紛呈。

夏威夷本土的阿羅哈(Aloha)文化,迅速將外來移民融入包容友善的大家庭(Ohana)。飲食文化彙聚多國特色,日本壽司、韓國烤肉、中華料理、美式速食、夏威夷小菜噗噗(Pupu)……公園裏草坪聚會,混搭的聚餐(Potluck),讓你一頓吃個遍。

夏威夷同時慶祝美國聯邦節日和州立節日,以及各國移民的家鄉節。美國的感恩節、耶誕節,中國春節,韓國中元節,日本盂蘭盆節,夏威夷土著的“卡美哈梅哈”、“卡拉卡哇”誕辰節……每到週末,卡皮歐拉尼公園就成為人們享受陽光、休閒交友的的世界公園。

每年“檀香山節”,Waikiki海濱大道上,各種選美大賽的優勝者,多重混血分不清淵源,世界人民大融合的即視感,就在眼前。

或性感,或甜美的姑娘們,穿戴民族服飾,坐在敞篷車上,向遊客用Aloha打招呼不停,沙卡沙卡手勢不斷。

觀察一下女孩子的頭飾吧, 那裏有隱含的花語:女子頭戴鮮花右邊表示未婚,左邊靠近心臟,則是名花有主,頭頂戴花嘛,就是徘徊未定。

因為客居,所以珍惜。遊人更懂得欣賞夏威夷的嫵媚。夏威夷的每一個島,每個月,都有著過不完的節日。節日如島四周環繞的太平洋海水,一波又一浪來襲,被歌舞淹沒,會有一種輕飄飄的幻覺:如果這世界,可以美好如此。

正如藏族將白色哈達贈送遠方來客,波利尼西亞島國文化中的花環“蕾”,也是夏威夷生活中表達歡迎、友善的物語。鮮花、珍珠、羽毛、貝殼、花果等串成各色“蕾”。

花環多採用蘭花、雞蛋花、康乃馨、梔子等串成。不同的花草植物象徵著夏威夷不同的地域文化和神話,芬芳的蘭花,多彩的羽毛,貝殼、堅果、藤蔓、水果、糖果蕾,就要及其所有花環“蕾”語。

最珍貴的蕾是鳥羽花環,大門耗時又費工的羽毛披風隨著王室的消失而罕見。動物保護意識強的年輕人,更不願意製作和佩戴羽毛蕾了。

關於夏威夷赤裸全身的傳說,至少我是沒見過。一些島上有名的裸體海灘上,也沒有有幸見過。

呼拉草裙舞,最為傳統也經過了改良。火山爆發給夏威夷土著人帶來震驚,讓他們心有餘悸。於冥冥之中,認為他們的世界是乃火山女神所掌管。

舞蹈讚頌“火山女神”佩萊,在瘋狂的原始呼號中,一群臉上塗著色彩的土著人,上身裸露圍著熊熊的篝火狂舞者。向神表達敬意的舞蹈,男女老少都跳呼啦,男性只纏一條腰帶,女性亦不著上裝。

第一批達到夏威夷的傳教士們,被這種暴露的“服裝”嚇壞了,頗為性感的舞蹈動作也另他們反感,草裙舞被禁止了。1874年卡拉考阿國王執政後,恢復了傳統舞蹈,但要求女性不得裸露上身。

配合呼啦舞的樂器烏克麗麗(ukelele),源於葡萄牙,當年由葡萄牙移民勞工將一種介於吉他和曼陀林之間的樂器帶來,手指彈法像跳蚤不停跳動,意為“跳蚤”琴,上手容易。女生學呼啦,男生學烏克麗麗,可以讓你瞬間充滿風情。

來到夏威夷旅遊,女士配花,男士可以穿件阿羅哈衫,立即融入當地文化。夏威夷衫剪裁簡約,色彩鮮豔濃郁,亮麗熱烈的海島風光,舒適又應景。

女性的花衫有長短之分,白天穿的略短,叫“慕”(Mu),晚上穿的長衫叫“慕慕”(Mumu),以衣服長短命名名字,也是當地人的發明。

跨國公司的“休閒週五”(Causual Friday)文化,就是源自夏威夷“阿羅哈週五”的風俗。從夏威夷傳到加州,再到上世紀90年代起影響全球,“休閒週五”到來,辦公室的白領可以不用再西裝革履,穿上打扮休閒準備迎接週末吧!不分老少貧富,被稱為“夏威夷休閒”的“阿羅哈衫”成為在夏威夷通用所有場合的商務休閒。

文化包容是夏威夷的名片,人們操著南腔北調的英語交流,不時還講幾句最常用的夏威夷語。比如夏威夷語對方位有著自己的理解和說法,朝山是Mauka、向海是Makai。

在路上問路,指路人不會告訴你東西南北,而是指向朝山或是朝海的方向。不少國家公園、旅遊景點、車站地名和廣告,也都使用夏威夷語。

夏威夷英語,類似於上海的洋涇浜英語,也有不少來自日本、中國、菲律賓、韓國和波多黎各等地移民的多語言元素。

從1830年代到1950年代,地方立法將英語作為學校的官方用語,以夏威夷語為母語的人數逐年減少。至2001年,夏威夷語母語使用者已共計少於全州人口的 0.1%。語言學家十分擔心它瀕危的命運。

不過從1949年至今,夏威夷語的關注度和發展都有了很大的提升。1984年,一個叫語言巢(Pūnana Leo)夏威夷語教學學校成立,類似學校也相繼興辦起來。 第一批該學校畢業生已畢業,其中許多夏威夷語流暢熟練。

現在英語和夏威夷語同為夏威夷的官方語言。(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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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杜白羽,新華社記者。2012年-2014年常駐平壤,其報導為讀者帶來了不一樣的真實朝鮮,著有紀實散文《我的平壤故事》、隨筆攝影集《朝鮮印象》。

2015年-2016年由新華社公派前往美國國會下屬智庫東西方中心、夏威夷大學訪學交流。

亞太日報獨家推出《我的夏威夷》專欄連載,跟隨白羽的文字感知太平洋“藍色天堂”的多元文化和中美社會文化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