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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跟几个朋友去唱了次卡拉OK。当时的画面不难想象：在一家挨着保龄球馆的餐厅里，人们兴致高昂，热情的DJ把灯光对准了餐厅里的小舞台。我们在大家的鼓掌起哄下唱了一首当红的男女对唱歌曲——Lady Gaga和布莱德利·库珀的《Shallow》，这一刻让我又找回了对着麦克风唱歌的美妙感受。
这种感受带着我回到了2000年代末我还在老家肯塔基州当音乐老师的时候。我的学生跟大家一样，都有自己偏爱的歌曲风格和类型，不过有一些基础的曲子是每个人必须要学的——比如国歌——我们除了独唱之外，还排练了多声部合唱来演唱这些歌曲。此外，我们还经常随时随地唱起来，如果排练的日子刚好有人过生日，大家便会高歌一曲《生日歌》。
显而易见的是，不管他们本身唱歌是好还是坏，总会有学生觉得这两首耳熟能详的歌曲中某几个音唱起来很吃力。教这些学生的经历后来让我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我们最熟悉的歌却最是难唱的呢？
“《生日歌》俱乐部”
身为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教授、合唱团指挥和研究员，我尝试与我的同事一起解答这个问题，我们这群人为自己起了个可爱的名字：“《生日歌》俱乐部”。我们打算首先研究能够激发每个个体发挥其最佳唱歌水平的条件。
目前看来，对“唱歌应该完全不跑调”观念的强调会让人们认为，只有唱得特别好的人才可以开口唱歌，这使得相信“人人都能唱歌”的人变得越来越少。这种观念是有问题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一个人的自我评估（即“自信心”）其实在参与艺术活动时十分重要。我们的初步研究成果也显示，我们不应该基于那些耳熟能详但很不好唱的歌曲，随意对一个人的歌唱水平下定论。
我们的同事皮特·普福德雷舍（Peter Pfordresher）任职于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他与我们分享了大学生唱《生日歌》的一些数据。有的学生起的调很高（相对于他们自己的音域来说），更多的学生起的调比较低，但许多人都在第三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大跨度音程中遭遇了滑铁卢。
这首耳熟能详的歌让全世界人民都觉得难唱的原因找到了。第三个“祝你生日快乐”横跨八度，一下子越过了七个音。许多人会觉得难以掌控，特别是当你在开头就起得很高，已经达到自己音域极限的情况下。讲一个有趣的小知识吧：《生日歌》起源于肯塔基州19世纪90年代的一首名叫《祝大家早安》（Good Morning to All）的简单歌曲。
箭头指向《生日歌》中最高的音，就是这个音让许多人感到很吃力 图片来源：Douglas McCall and Bryan Nichols/Penn State University
另一首出了名难唱的歌曲是美国国歌（《星条旗》）。这歌绝大部分美国人都听过，很可能也唱过。今年2月初，歌手黛米·洛瓦托就在“超级碗”上演唱了这首歌，她唱得很好，用的是很多人都会用的A调。在去年的“超级碗”上，格蕾蒂丝·奈特以一个低得多的调优秀地完成了这首歌，她选的调让自己的歌喉与歌曲的音域得以完美契合。
但无论取什么调，《生日歌》和美国国歌就是不好唱。这是因为歌曲本身的音域很广，你必须在高音和低音中游刃有余，还得把中间的音都唱好。歌曲中既有小音程，即在音高上相邻或相近的两个音，也有向高音的大幅度跨越——有时候它们还会接二连三地出现，比如美国国歌的第四、第五和第六个音。如果你一开始就起了个很高的调，那么后面就很难把这些音都唱好。
箭头指向《生日歌》中的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个音。像这样小的起伏一般来说更容易掌控，美国国歌开头大跨度的音程跳跃则完全相反。图片来源：Douglas McCall and Bryan Nichols/Penn State University
唱歌的社会影响
在最近一次讨论会上，我的一名研究助理问，“会不会是因为老听到其他人唱《生日歌》不在调上，所以我们才唱不好呢？”
我们并不知道人们是否在一开始学唱时就学错了，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歌曲如此难唱的原因。此外，研究还表明，有的孩子在独唱时的表现会更好，有的孩子则更适合跟他人一起演唱。加上这一点，这意味着唱一首像《生日歌》这样难度较大的歌其实是一个存在诸多变量的复杂任务，这些变量包括你打算以什么音域唱这首歌，以及歌曲的起音是由你做主还是由他人规定等等。
还有一点很有趣：人们其实比他们自己以为的要唱得更好。在一个研究中，“唱歌不好”的孩子组成了一个实验小组，但在研究人员依据他们的歌喉划好合适的音域，并聆听他们单独演唱后，发现他们的音准其实可以做到很精确。再说成年人，你可能无法确定自己的唱歌水平，这并不代表你不正常。患有失歌症的人是极少数，这种病的患者无法辨认歌曲中音调的变化，也不清楚自己唱的音对不对。你很可能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们应该唱什么歌？
回想我唱卡拉OK的那一幕，我选择那首男女对唱是因为我很自信我的音域足以唱好布莱德利·库珀的部分（我甚至事先在家里试唱了一下）。
说到这里，我想给大家几条来自“《生日歌》俱乐部”的建议：不要通过耳熟能详的经典民歌来判断你的唱功，因为它们并不适用于衡量我们的唱歌水平。相反，尽量在你喜欢的歌曲和歌手中进行挑选，并试着找出那些适合你音域的曲子。如果一首歌的音域适合你，那么你在歌唱时会更加愉快和自如。
绝大部分流行歌曲的音域都比较窄，所以你可以把它们作为出发点。找到那些最适合你音域的歌，在家里或者下次去卡拉OK时唱一唱吧。
（翻译：黄婧思）